方咛不明白这个吻的意图,瞪大了眼,透过泪水模糊地看到男人蹙紧的眉,还有他含着怨恨和无奈的双眼。
冷却下来的药效在这一刻迅速被点燃,黎雅博几乎是把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了这个吻上,连一丝呼吸的间隙都吝于分给她。
被恨冲昏了头,他陷入迷茫,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惩罚她。
她实在可恨,却也实在脆弱,显然他不能像惩罚弗朗茨那样,也不能像对黎雅那样。
她的背叛让他气愤到胸口作痛。
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可他舍不得。
这三年他对她的好,已经让黎雅博自己都忘了这究竟是他一贯的虚伪,是给她的糖衣炮弹,还是因为他真的对她有了感情。
心中这样矛盾地想着,发泄怒火的深吻几欲让他和她同时窒息,他将她牢牢摁在地毯上,当用来蔽体的被子被拽开后,方咛很快反应过来男人的意图。
他又要用这种方式羞辱她了吗?
那她宁愿他直接掐死自己。
刚刚在黎雅那里遭受过的惊惧此时还没有彻底消散,又亲眼目睹男人将黎雅的胳膊折断,方咛本能地开始挣扎。
在他眼里,她究竟算什么东西。
随意蹂躏和践踏的玩物吗?
她情愿他嫌她脏,将她扔出去,而不是在她好不容易从雅那里保住一丝尊严后,又紧接着被他糟蹋。
这几年的相处,差点让她以为,他对她的温柔里,或许有几分是真的。
她说服过自己,或许对他偶尔的悸动,是情有可原,而并非愚蠢的自寻死路。
但此时她对她已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和怜惜,他狠狠按住她,掀开她的遮蔽,让他更加看清楚了·另一个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恶果。
看着这些恶果,无比嫌恶的同时,又无比让他嫉恨。
早在三年前,他就提醒过她,不要低估男人的力气。
他防得住黎雅有什么用,只要她一天不对黎雅设防,他就是把黎雅赶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黎雅博无法冷静,恨不得咬穿她。
男人身上苦艾和香槟的气息融合在一起,强制贯穿了方咛,她清晰地从他的直接的动作中感受到他所传达的怒火,他那带着恨意的发泄让她的身体不自住颤抖,又痛又酸。
她拼了命翻过身,指甲用劲到发白,抓住地毯的绒毛,妄图往前爬,逃离他的折磨,却又被眼底布满阴霾的男人握住脚踝给拖了回来。
“不要!你走开!”
方咛哭喊着挣扎。
黎雅博想问她不要什么。
早就不是什么贞洁烈妇了,他们又不是没做过,现在抗拒他算什么?
不愿和他做,那为什么要和黎雅做?
还是真如黎雅说的那样,三年了,她还是更偏向于黎雅,所以少年一长大,她就立刻迫不及待地跟黎雅上床,把他给抛之脑后?
诚如他气极了时说的,哪怕是狗,这么久也该认主了,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就对他一点眷恋都没有吗?
黎一明可以,黎雅可以,唯独他黎雅博不行?
心中千转百回的猜测,让男人越发胸痛气闷,难以呼吸,他不想听到答案,更不想放下了尊严去问她。
真是对她好,还不如再去捡一只流浪狗跟Bob做伴。
男人不理会她的挣扎和哭叫,把她本就已经破皮的嘴唇咬出更深的猩红,掩盖掉另一个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就这样一轮又一轮地折磨她,直至听到她哭哑的啜泣声,看到她痛到蜷缩起脚趾的可怜模样,和满头的湿汗,身体的极致疲惫下,才终于放过满身伤痕的她。
夜晚的维港令人心醉,美丽的金紫荆亮起属于它的灯光,观光轮渡轰鸣,无数的游客正在海的对岸打卡。
没人知道在这绚烂的霓虹中,其中熄灭的那一盏灯火里发生了什么。
直至游客散去,繁星点点的海港归于寂静,黑色幻影驶过尖沙咀热闹的夜市,停在了二十四小时急诊中心门口。
这次来参加拍卖会,私人医生并没有跟随,更何况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叫救护车只会给外人徒增谈资。
给方咛检查的医生应该不常看八卦新闻,并不认识他们,但从男人和女人的穿着打扮、以及保镖跟随的状况,能猜到他们的身份非富即贵。
然而被送来的那位女士外|阴撕裂出血的事实,让医生对眼前这位外表看上去英俊斯的先生提不起任何好感。
这一夜,方咛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漠然睁眼到了天亮。
黎雅博没有陪床,像是某种逃避,屏退保镖,坐在车里抽了一夜的烟。
后视镜倒映出他镜片下复杂深邃的眸,他想不通自己爱她什么。
明明他曾是那样轻视她。
或许是她柔弱漂亮的脸,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男人没有抵抗力,也或许是在某一次夜半醒来,他闻到了她发间的缱绻的香气。
亦或是这几年相处间,每一个微小的点点滴滴。
有时候听人叫她黎太太,他会生出一种错觉和想象。
他们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他和她之间的情感纽带是正常的,这声黎太太,不是父亲的黎太太,黎不是父亲的姓氏,而是他的。
父亲从没有爱过他,母亲一心只想着为父亲去死,他不被祝福,因而变得冷血虚伪,他太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他从不觉得自己配得上绅士二字。
为达目的,任何人和事都是他可利用的工具,可他又需要一个信仰,来支撑他的精神,容纳他的罪孽和孤独。
在异国煎熬的日子,他选择了天主。
可天主的爱太虚妄,救不回他的人生,他要的是一份切实的温度,一具只属于他、可以被他抱在怀里任由汲取气息的柔软身体。
即使这具身体的主人并非自愿。
即使他千不该、万不该,都不应该对这具身体的主人动心。
黎雅博嘴角苦涩。一夜过去,晨光熹微,在意识到爱上她的这个夜里,他强|奸了她。
从港城回来后,方咛没再见过沈司渝,也没再见过黎雅。
也不知道黎雅是不是又被送出了国。
在家养了近一个月,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每次医生上门,她都拒绝医生查看,擦药也是坚持自己来。
医生没有办法,只能口头对她叮嘱。
方咛不让医生看,更不会让黎雅博看,好在男人还有一丝做人的底线,这段时间都没有再强迫她。
晚上的时候,也只是单纯地抱着她睡。
一开始的几个晚上,她以为他又要对她做什么,一见到他进房间,身体会不自觉地抖,眼神也躲闪。
看到她这副受惊紧张的模样,男人眼中意味不明。沉默了好久才对她说,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而方咛也不愿意跟他同床共枕,可她知道自己躲不了,索性任由发落。
更何况,她和沈司渝联手给他下药的事,她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她。
可刀子迟迟没有落到她头上,叫她又惊又怕,好像下一秒就是末日,这段时间他把她关在家里,不许她外出,对佣人说是让她安心养病,实际上就是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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