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钧的旨意确实很好用,接下来直到宋征玉彻底恢复的半个月内,宋怀行都没能进锦阳宫的大门。然而圣旨白天管用,夜间还是没有拦住那个偷香窃玉的恶贼——宋征玉生病期间,宋怀行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最多就是抱着人亲亲。
不说太子殿下对这方面尤其迟钝,有时候宋怀行恶劣地有意给他留下几点痕迹,对方都没有发现,就说守在寝殿外头的那些宫人自从太子将裴青等人赶走以后,就没有再发现对方有过这方面的动静了,逐一细禀给太医时,还有些担心太子殿下的身体状况。只是太医那边诊治出来的结果并没有问题,经过几名太医的商讨以后,一致认为可能是太子殿下的身体终于要恢复正常了,对方从前的种种情状才是不正常的。
帝后得知此事,喜不自胜,哪里知道宋征玉身边压根就没有缺过人?
与此同时,眼看宋怀行被宋征玉拒之门外,宋究还没有来得及抚掌大笑,就瞧见太子殿下每日又被对方以种种理由哄了出去。及至太子身体好了以后,宋怀行更是不离左右。
宋究背地里大骂宋怀行阴险狡诈,可第二日同样跟了过去。只是他的段位在宋怀行面前根本不够看,尤其他一开始在宋征玉那里的印象就不太好,因此十次有九次里,宋怀行随便找个理由都能把他甩开了。
不过后来宋究也摸出了门道,不就是比谁更阴吗?而且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太子真的好骗得要死。
就这样,两人行开始变成了三人行,有时候还要加一个人,那就是跟在宋究身边的钮章。
其实自从上一次皇上因为宋度的事情大发雷霆以后,底下那些站队的臣子们都开始觉得,老老实实辅佐太子殿下也没什么不好。对于钮章来说,他同样觉得五皇子跟太子殿下交好利大于弊。
他是乐于跟太子殿下相处的,只不过有时也觉得九皇子将对方看得太紧了,以至于除了对方以外,都没人能跟太子殿下单独相处。钮章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可惜,他还没有单独跟太子说过话呢。
眼看夏日就这样过去了,宋究总算是在宋征玉面前混了个脸熟。
甚至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他对宋征玉的表现已经远远不是想跟宋怀行争锋相对,而是发自内心的了。就连他出宫跟朋友们一起吃饭,遇到好吃的好玩的,都会不自觉地想着带回宫给太子去。
一开始宋究还为这样的想法别扭,次数多了以后他自己倒是习惯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父皇认定的太子就是宋征玉,对方如今身体还十分硬朗,即便他把宋征玉斗下去了,太子之位也轮不到他来当。再者,太医也说了,宋征玉的身体一天好似一天,最初的那点不甘消失以后,宋究就决定躺平了。
何况宋征玉也没那么讨厌,至少比宋度那个口蜜腹剑的人强多了,即便跟对方走得近,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会被捅一刀。
真正让宋究下定决心的,是前不久宋钧突然的奖赏。
没年没节,还没有任何功劳的前
提下,
宋钧此举为了什么不言而喻。不就是奖励他们兄弟和睦吗?
不过宋怀行还是要防的!
宋究对对方的态度已经从怕宋怀行把好处全占了,
变成怕对方什么时候伤害宋征玉。
皇子之间或多或少都是有所了解的,宋究从一开始想取代宋征玉这个太子之位的意图就不是太高,有了切身实地的好处,衡量过后放弃也不足为奇,但宋怀行不是这样的人。
据宋究了解,宋怀行当初可是特地收买了不少人,他不相信这样一个人能在经历过生死以后就看开了。以他的判断,往往是这种人,一旦过了生死关头,想要谋篡的愿望就更强烈。
因此这些天宋究跟在宋征玉身边,都有在暗暗观察对方。
不过他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
这日秋高气爽,宋征玉在宋怀行的宫中玩了一会儿。
这是他第一次来宋怀行住的地方,光是从外面就能看出跟锦阳宫差别很大,到了里面就更是如此。皇子跟太子所享用的东西到底不同,不过宋怀行给宋征玉的都是最好的,比在锦阳宫里的也不差。
宋征玉刚吃完几只螃蟹,这个季节的蟹黄最美味,宋怀行一只一只给他弄好了放到手边的。原本宋怀行还想要喂他,宋征玉没肯。
又不是还在生病,而且他自己有手,干嘛什么东西都要喂给他吃?怪死了。
吃完螃蟹,又有宫人送上解腻的茶水。
对方腰间佩戴着的东西晃了一下,宋征玉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太子哥哥。”
轻微的声响,茶盏被放到了宋征玉面前,他看向宋怀行,很不高兴地把自己的袖子从对方手里抢回来了。至于那名宫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宋征玉压根就没注意。
“你不要总是离我这么近。”太子殿下的嫌弃溢于言表。
“刚才我说的事情你答应了吗?”
宋怀行是让宋征玉把宋钧的那道拦人的圣旨撤了,尽管这段时间他一直都陪在对方身边,但也确实没有再进过锦阳宫。
说着,宋怀行跟无赖一样,不但没有离宋征玉更远,反而又靠近了对方不少。
宋征玉不喜欢别人盯着自己,所以内殿中只有他们两个,时春被安排到隔壁屋子里喝茶了。
距离刚一拉近,宋征玉就要往另一边挪,可胳膊又被人紧跟着握住了。
“你松开我。”声调轻而易举在身体的反应下改变,宋征玉的脸几乎是一下子就跟着红了起来。
“太子哥哥答应我就松开。”
“宋怀行,你大胆!”
“是,我大胆,我罪该万死,太子哥哥喜欢的话,怎么骂我都可以。”
宋怀行笑眯眯的,宋征玉却觉得那股难受的感觉越来越厉害了。
他从来都不愿意这种情况被别人察觉,眼看宋怀行还握着他的手,挣又挣不脱,只能暂时妥协了。等他离开这里,他就找时春弄哑巴药来!
“我就知道太子哥哥最心疼我了。”
宋怀行笑得一脸灿烂,才刚松开自己的手,宋征玉就要起来坐到另一个地方去。
只不过刚走了两步,他就想起来自己的身份,立刻矜娇地指着宋怀行命令了起来。
“你,坐到那边去,别挨着我。”
对于他的命令,宋怀行笑着照办了。
然而落座以后,又听宋征玉道:“再远一点!”
宋怀行又离远了一些。
如此再三,总算对方远到说话都要扬着声音跟他讲了,宋征玉才略微满意了一点。
他今天来宋怀行的宫殿,不但是来玩的,还是要看对方说的新得到的几个昆虫。只是喝完茶坐在那里,还不等东西被人送上来,宋征玉就觉得有点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跟他第一天来这个世界很像,强烈空虚又脆弱的感觉令他不自觉得想要攥紧手。可身体的过度敏感又令他无法做出这样的事情,连带着坐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宋征玉怕衣料产生的摩擦感也会在此刻火上浇油,害他更难受。
太子殿下对身体发出需要的信号一无所知,坐在那里苦苦地熬受着。
只是他的脸都跟着热了起来,盛装之下,不仅透出旖旎之感,人更是可怜极了。
宋怀行看出了宋征玉的情况,在暂管锦阳宫事务,处理那些男宠期间,他也曾经问过时春对方过去的一些状况。
可以说,宋怀行现在对宋征玉的了解比他自己都全面。只不过宋怀行从来没有看过对方如此毫无征兆发作的样子。
刹那间,比占有欲更浓烈的是妖怪可怕的嫉妒。
有很多人,看过这样的晚晚。
宋怀行站了起来,宋征玉已经是强弩之末,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一点,他现在连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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