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眷恋忽尔在这一刻,与心潮齐齐涌动,到达了极点。
春风拂至女郎窈窕诱人的身体上。
姜泠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蒙蒙的雾气,将周遭的一切掩盖得不甚真切。恍恍惚惚之间,似乎有人用手轻轻拨开白雾,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那是一袭幽深的玄黑色。
迎面吹拂来一阵缓淡的旃檀香。
嗅见那香气,姜泠仿若觉得周遭燥热消缓了些,取而代之的,她竟能感受到自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垂帘被人轻轻抬起,素白的白纱垂搭在那一袭墨衣之后,男人低下头,与她对视。
四目相触。
呼吸交缠。
他的声息,似有一种魔力,分外诱人,令她不由得伸出双臂,将男人的身形拉得更近了些。
步瞻眸光垂落,凝在她颤抖的声息上,一寸寸往下移。
那药劲极烈。
女子鼻翼两侧尽是薄薄一层细汗。
忽然,趁着他微怔,眼前的女子快速支起上半身,环住他的脖颈,于他嘴唇处飞快一吻。
蜻蜓点水,电光火石。
颤意直从嘴唇,一路蔓延至人的心尖处,不过顷刻之间,仿若有野火燎原,烧得人四肢百骸一片燥热,整个身子也变得无比僵硬。
她双眼迷蒙,像是上了瘾。
更像是一条漂亮又黏腻的蛇,寸寸攀附上他的腰身。
千钧一发之际。
窗牖外一道极冷的风,吹得人眼底混沌消散,男人原本沾满了情.欲的凤眸,在这刻忽尔变得清明。
借着昏黄的灯火,步瞻凝望向她。
口齿生烫,喉间涩意不止,就连那唇角也变得极为干裂、极为渴望得到春雨的滋养。
他凝望向女子微蹙的眉心,忍住心底情绪,终于伸出手掌,轻轻按住她的手。
“不可。”
他哄道,“我去给你拿解药。”
帐子之中的女郎嘤咛了阵,将近后半夜时,终于无声。
月色轻幽幽落下,他后背湿透,整个人滚烫得不成样子。
……
姜泠是第二日晌午转醒的。
一抬眼,入目的便是素净的纱帐,她头脑间昏昏沉沉,浑身亦松软得不成样子。
她这是……
猛地,脑海中窜上些零碎的片段。
平安符、奇怪的香气、还有……
昨夜。
她勾住了柳恕行的手指。
想到这里,姜泠脑子里“唰”地一片空白,紧接着,又回想起昨夜双唇上那冰凉又温柔的触感。
轻轻三道叩门声,有人端着热汤推门而入。
一见到那人,姜泠的面色又是一红。
“我与你……”
不等她询问出声,柳恕行已将热汤放至床边的桌案上,又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袋。
“在想什么?”
明知故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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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平稳,目光看上去更是十分沉静。
闻言,姜泠松开正护着自己的被褥,放下心来。
可即便如此,她心中仍是费解。中药,自己昨夜为何会中药?这春.药是沾在平安符上的,而给她送过平安符的只有两个人。
——季老师和十七娘。
她越想越出神,越想越觉得头痛。
见她呆愣着,男人于她面前坐下来,用勺子轻轻敲了敲白瓷碗,“喝药。”
姜泠低下头,别了别耳边的碎发,低低“噢”了声。
时光一晃而过,转眼已到了百画展推迟的日子。
姜泠带着柳恕行走下山。
此次下山,她不光要去围观季老师的比赛,更重要的是,她想弄清楚这平安符上的迷情香究竟是何人所下,那个人为何要给她下药。
金善寺离闹市并不算近,况且她还要走下山,方一步入街市,百画展已开始了将近半个时辰。姜泠带着柳恕行坐至一边,看着一幅幅画卷在眼前铺展开来,忽尔,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姜泠眉心微蹙。
此人的面容极为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此时此刻,她却想不起来对方的姓名。
就在此时,有人拖着长长的尾音,介绍道:“纪家二公子纪旻,献上画作一幅——”
纪旻。
纪家画馆的大当家。
江南颇有些名气的纪二公子。
听着声音,立马有小厮走上台,将长轴徐徐铺展开。
此画方一铺展,台下立马便响起一道道喝彩之声,不少围观之人齐齐拍手称好。
唯有姜泠颦眉——这幅画作……看上去怎么有些熟悉呢?
不等她反应,台上立马又有人高昂地扬声,道:“丹青楼季公子季徵,献上《山居图》——”
一听到季徵的名字,台下百姓更为兴奋雀跃了。
周遭一时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望着台上那幅《山居图》,不为旁的,只因为季徵的这幅画与纪旻方才所展示的那幅画,简直一模一样。
无论是从画面的内容、构图,甚至是其中的笔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是谁在模仿谁的?”
“什么模仿,依我看啊,这分明就是抄袭,这世上哪有两幅完全相同的画,就连这笔触竟也十分相似。”
“一位是名动京都的季公子,另一位又是纪家二公子,这无论是谁,传出去都不好听罢。何故为了这样一个百画展,搭进去自己的名声。”
“就是,就是。”
……
台下一时议
() 论纷纷。
见状,
姜泠也有些急切。以她对季老师的了解,
深知对方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不等她上前去为季扶声正名,纪旻已缓声道:“诸位莫慌,至于我与季公子究竟是何人在舞弊,相信张大人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也望张大人莫要看在我们纪、季任何一家的面子上,还请大人您明察。”
这名张大人,正是掌管此次百画展之人。闻言,那一身官袍的中年男人走上前,将两幅画看了又看。
“确实有抄袭的成分。”
此言一出,台下又是一阵交头接耳之声。
张氏道:“至于这两幅画是何人抄了何人,还得查明清楚二位画师作画的时间。按着落款时间来看,纪二公子是先于季徵季公子。不过这落款皆是人为,可以从中作梗,如若需要查清楚此画作落笔及完成的具体时间,还需要相应的人证。”
“人证?”纪旻沉吟片刻,忽尔将手中折扇一收,“我倒是真有一位人证。”
张氏:“何人?”
纪旻目光缓缓移至一侧的季扶声身上。
“季徵公子身侧的那名十七娘子。”
闻言,就连站在人群中的姜泠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莫名感到紧张起来。
纪旻让十七娘为其作证?
要知晓,在江南,纪家画馆与四宝坊可以称得上是死对头,在这样的情形下,十七娘如何与纪旻结交,甚至还可以为其出面、与季徵作对?
姜泠看得出来,十七娘明显心悦于季扶声,又怎会为了纪旻,公然站在季老师的对立面上?
她不由得转过头,望向身侧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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