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池南暮静了一瞬,而后拿过江初面前的酒杯,与自己的茶杯交换位置,抬头一饮而尽。
速度很快,江初还未反应过来,池南暮便拿下空酒杯,放到面前,嘴角连余酒都未沾。
“咳......”
一声隐忍的低咳轻飘进耳,江初有些心燥,忍不住凑近问:“池南暮,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我试试酒的味道如何。”池南暮任由旁人斟满酒,也不拒绝。
刘哲觉得有意思,把自己那杯饮尽,又再起哄,“池总,再喝一杯?”
又一次,池南暮端起酒杯,
() 沉默痛饮。
最开始,刘哲装作没看见江初警告的眼神,故意劝酒,到后来,刘哲都不用劝,池南暮就会自己举杯。
喝到最后,刘哲趴着倒下了,其他几个演员的经纪人也醉醺醺,只有池南暮还静静坐着,双眼清明。
夜深时,助理扶着酒醉的人上车,只有池南暮不用受照顾,就这么站起身,跟在江初身旁。
天空下着小雨,淅淅沥沥,雨丝映在路灯光下,折射反光,像是晶莹反季的冰雪,带着晚间的寒意。
池南暮撑起伞,伞面倒向江初那边肩膀,挡住飘散的斜雨。
“初初,能陪我走一段吗?”出了门,池南暮声音很低地问。
“你没醉?”江初问道。
池南暮摇头,嘴角微微勾起,明明在笑,却有一股悲哀的苦味。
看着这表情,江初更心燥,打发丛瑜开车回去,没心思捉弄池南暮,真的陪着在雨下散起步。
雨落在伞面上,发出轻盈的声响,淡淡酒味随着呼吸飘过来,带着米酿独有的醇香。
江初可以忍受寂静,但是今天,池南暮的异状让他不想忍。
“为什么喝这么多酒?”江初停下脚步,侧头质问。
池南暮一怔,跟着停驻,过了良久才说:“我想喝醉。”
“喝醉?”江初皱起眉,“为什么?”
“只要喝醉了,是不是就能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池南暮语调有些高,显出细微的醉意。
“但是我喝不醉......”这句话后,池南暮又自嘲地笑了笑,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想要的,从来都得不到,我做的所有计划,从来都是错的。”
散了场,喝下去的酒精开始壮人胆,池南暮比平常更直言无隐。
“你想要什么?”江初顺势问。
池南暮不答,而是反问道:“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感到快乐过?哪怕是只有一点。”
快乐倒是谈不上,难过少了很多倒是真的。
“还好。”江初选了个妥帖稳健的答案。
闻言,池南暮眼神一暗,笑得更苦,“抱歉,是我的错。”
话里有话,含糊不清,打哑谜似的。
江初被池南暮的反常惹得不耐,语气不自觉变重,“你到底想说什么?不想说就别说废话,我听得厌烦。”
夜雨倏然变大,在伞面上起舞,蹦得很高。
雨声之中,池南暮微不可查地轻叹一声,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在想,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更容易快乐一点,变回遇见我之前时那样快乐?”池南暮凝视着江初,深沉地问。
池南暮是什么意思?
决定要放手?
江初呼吸一紧,几经思考,才领会话中的意味。
“你......”
嗡——!
随着震动,手机响起特有的铃声,那是种急促紧张的警铃,在上次错过医院的电话后,江初便把医院的来电重新设置过。
江初变了脸色,顾不上当下事,颤着手去拿手机,然而因为紧张,手指在衣兜里掏了几次,才成功拿出。
江初低着头,看着屏幕上的来电备注,忽然没了接听的勇气。
他一直这样倒霉,上天从来都对他吝啬,不会给他怜悯,如果这一回仍是噩耗......
江初急促地呼吸,下意识将手机扔给池南暮,不容置喙地说:“你帮我听。”
池南暮看了眼屏幕,划向接通,将听筒放到耳边。
晶亮的雨点在风中飞舞,东风忽至,将雨丝带到江初鼻尖。
江初屏住呼吸,听筒里的说话声模模糊糊,隔着一段距离,听不清楚,惟有池南暮低沉的回应,是稳定心绪的镇定剂。
时间被拉得很长。
短短不到一分钟,却像是过了很久,直到电话挂断,江初都还不敢呼吸。
“医院怎么说?”江初凝重地问。
一瞬之间,池南暮勾起唇角,再度笑了,高兴是真心实意,悲切的不舍也盈满双眸。
“我现在送你回S市,你姐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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