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气愤,“安恙原本就比那只老不死的高两级……”
“吵死了,杰拉尔。”含糊不清的嘟囔声从紧闭双眼的雄虫嘴里吐出来,杰拉尔猛地噤声,眼睛看向床上。
伽释坐直了身,感受到握着的手慢慢抓紧,眼眶又酸涩难忍。
感受到雌虫不安和担忧的情绪,安恙勾了勾嘴角,慢吞吞地把抓着的手抓过来,虔诚地吻在手背,“伽释,好久不见。”
杰拉尔:……
他匆匆起身,小声说,“我去喊温克尔。”
看着连眼睛都没睁开的雄虫,这些天的痛楚瞬间化为不知名的气压在心中,伽释抽回手,声音滞涩,“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是我的雌君,我说过了,雄虫保护雌君天经地义,虽然方法很蠢。”安恙睁开了眼睛,但是被室内的光线微微刺激了一下,但是没有闭眼,看向雌虫的眼睛微微水意,如化开的雪变成清泉,爱意清澈可见。
他抓回雌君的手,弯着眼睛,“伽释,冬天要过去了,克罗萨的春天很漂亮。”
“你怎么知道。”伽释抬起另一只手有些狼狈地抹了一下眼,背过身不愿再看。
“我就是知道,”雄虫语气带笑,“伽释,看着我,”
伽释转回身,一只手托着他的后颈,不知什么时候坐起身的雄虫闭眼吻了过来,伽释终于发现,房间里已经全然是雄虫霸道的信息素。
在杰拉尔进来后就悄无声息散开。
他的手有些无处安放,因为雄虫后背都是伤,最后轻轻搭在雄虫的后颈,闭眼迎合。
匆匆赶过来的杰拉尔倒吸一口冷气,瞬间伸手甩上门,回头看一身白大褂还在慢悠悠走来的温克尔,膛目结舌。
听到动静,安恙睁开眼,轻轻抹去雌虫脸上的泪痕,视线划过他有些红肿的唇,指腹轻轻擦过,最后将他按在自己的胸口,后知后觉感受到了后背撕心的痛。
雌虫安静地趴了一会儿,起身整理着装去开门,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杰拉尔看着雌虫的身影,再看坐床上一脸不满的雄虫,无语地“啧”一声,“伤这么重都不能忍忍吗?”
苏安恙用肩靠着墙作支撑,看着有些懒洋洋的,“本来差点就让伽释忘记生气了的,你倒好,火上浇油。”
杰拉尔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看着这只雄虫龇牙咧嘴接受清洗的模样,也有些忍不住感同身受,眉毛一下一下地跳,忍不住说:
“你干嘛要去领罚,蠢不蠢啊,伽释是你的雌君……”
“他是我的雌君,我当然不能让他因为我受到伤害,”安恙疼得额头都冒汗了,还要听他说这些废话,听得还窝火,“你要是再叽叽歪歪就出去吧,烦死了。”
杰拉尔:……
他有些恼火,“你在这边三天
了,我每天定时定点过来看你,你就这么说我,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从来没有虫敢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和态度对自己,而且他还是好心,这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你……”
“别哔哔了,”苏安恙知道他玻璃心了,抽了抽嘴角,“我好疼,还要听你抱怨。”
杰拉尔:……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苏安恙这只虫,对自己好像熟络了很多,说话也自然得就像老朋友一样。
但是他这么一说,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计较了,而且要是按辈分的话,这位好像还是……自己的老祖宗。
温克尔自然也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多说什么,干脆利落地换了药后再例行叮嘱一遍忌口和注意事项,最后很含蓄地劝诫,“最近最好不要有什么大幅度动作,不利于伤势的恢复,还要卧床三天,伤口才能包扎。”
杰拉尔听出来了言外之意都替他不好意思,但是一看那只虫还是一副自然的厚脸皮模样,当即有些佩服。
伽释端着新茶过来,温克尔接过一杯道谢,然后例行说了一遍情况,“冕下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那我下午就动身回实验室,有什么情况就喊我,半个小时我能赶来。”
“谢谢你,”伽释松了口气。
“回见。”温克尔嘴角噙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推门出去。
杰拉尔看着两只虫,很有眼力见地也离开了,他得给雌父汇报情况。
看着自顾自忙碌,眼里没有自己的雌虫,再把视线放在雌虫纤细的颈项,和贴着纱布的后颈,神色微动,轻声喊,“伽释,我有点疼。”
伽释脊背微微僵硬,最后还是转过身居高临下看着他。
安恙示弱得很熟练,可怜巴巴仰头看着他,嘴里嘶嘶抽气。当然,也确实疼,刚刚换上的药劲还没过去呢,他现在额头都是冷汗。
细软的帕子慢慢擦拭额头的汗,伽释看着乖乖趴在床上的雄虫,再与他对视,心不可抑制地软成一片,“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治愈能力更好,而且,我是你的雌君,承担刑法理所当然。”
“伽释,我不喜欢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他把雌虫的手用下巴抵着,哼笑一声,“你不会痛吗?我才挨了十鞭子就这样了,难道你的五十鞭会更轻松不成。”
这鞭刑是非去不可的,只有受了才能堵住那些嘴,伽释也可以继续在他的领地拼搏,杀死一只雄虫的罪名会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并不想看见伽释此后一生都只能当自己的雌君,伽释上将是他的另一个身份,他可以是雌君,但不能只是一个雄虫的雌君。
哪怕自己真的很想把他困在自己旁边的一亩三寸地,不想让他看见这恶心的世界。但是他不认为那样伽释会快乐。
而让伽释受刑,他就没想过这个设想,除了疼痛与屈辱,这无无疑也将伽释钉在了一只雄虫的死上面。
无论有什么原因,时间沉淀后,那些虫子只会觉得,那只恶心的雄虫才是受害者。
但是自己就不一样了。
他将脸压着雌虫纤细修长的手,轻轻嘟囔,“你的背这么好看,留疤了怎么办。”
伽释原本雪白的脸上冒了些血气,他挪开视线,但是没有抽出自己的手。
安恙知道这关过了,轻轻笑了一声,“你的伤好了吗,怎么就来克罗萨了?”
“觉得这里有利于你养伤,”伽释没有说雄虫昏迷后的事情,因为他觉得这只雄虫好像要面子了一点,可能知道后会觉得不好意思。
安恙看了一眼房间布置,终于笑出声,“完了,我是不是把雌君的钱都败光了。”
克罗萨帝都的房价可是寸土寸金啊。
伽释不置可否,打湿了帕子贴他脑门上,“休息吧,我看着你。”
雄虫似乎觉得自己好像被轻视了,眼里划过不高兴,伽释干脆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几分钟后,被压着的手重量渐渐沉重。
他轻轻松手,雄虫闭着眼,长长羽睫搭在眼睑,白皙的脸平日看着俊朗又不失英气,此刻安静地趴着,难得透着些乖巧。
他敛下眼睫,抽出被压着的手,俯身慢慢在雄虫脸颊印了个很轻的吻,然后对上了一双黑亮偷笑会说话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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