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半分也没有，她只是和那些锅碗瓢盆沉默相对着，再也寻不回她们的主人。
褚漾重新锁好门出去，在门前稍远些的空地上，认认真真摆放好水果和糕点，打火机抖了几次，点上了一捧线香。
她端端正正地念着许枝的名字拜了三拜。
烟气在微风中萦绕开来，混合着过分糜艳的花香，闻起来说不出的苦涩，呛得褚漾直流眼泪。
“我不会让你女儿忘记你的，我会好好抚养她长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褚漾低声说，“你留的那些钱，我都会如数给你女儿的。嗯，现在也是我女儿。”
她低下头，将这些香插在土中，喃喃道：“如果你愿意的话，跟着我回去好不好？再回去看你女儿一眼，陪着她慢慢长大。”
褚漾向来敬畏鬼神，并不是多相信，只是自从某天发觉自己的执念已经无可救药后，她就深深觉得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魂魄也定会跟着姜未跋涉千山万水。
如果许枝有执念的话，也一定是她的女儿吧。
愿她早日魂归故里。
时间所限，不能在一个地方耽搁太久，褚漾又循着记忆里的路线出发，
() 打算再看一看战后重建的成效。
刚走到原本贫民窟的位置附近()，就听见一声惊喜的呼唤：“中国记者！”
褚漾蓦地抬头?()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对上了R国男人依然浓密的大胡子，对方在马路对面冲她挥手，笑得一脸灿烂。
“列诺奇卡，你还没走吗？”褚漾有些惊讶。
列诺奇卡匆匆忙忙从马路对面赶来，上下打量她两圈，惊喜道：“你没事，太好了！方悦呢？”
“方悦还在住院。”褚漾眸色一沉，反问他，“你一直在这里？”
“是的，本来可以回国的，但我舍不得离开，我想看这里变得更好。”列诺奇卡举起摄像机，二话不说就要和她合影。
褚漾无奈，但他乡遇故知，无论如何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她对着镜头淡淡一笑，对方趁机按下快门。
检阅照片的时候，褚漾忽然注意到身后矗立着的巨大广告牌，而她刚刚面对着竟然没有发现。
她转过头去，指着那一块现代气息太浓重以至于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广告牌问：“这是什么？”
列诺奇卡了然地介绍：“这是一个国际反战组织拍的一则公益广告，前两天才刚刚装上去的。除了这里，还会投放其余一百多个国家。”
广告牌太高，褚漾不得不抬起头，条件反射性对焦按快门的同时，她在心里揣测着构图。
其实广告的内容很简单，不过是一只手抚过满目疮痍的土地，再然后是一片摇曳的花海。
上面用几种文字印着反战的标语。
列诺奇卡兴致勃勃地要拉着她进去参观，褚漾却是顿住了脚步，命令他：“你先别说话。”
人高马大的男人登时噤声，不理解她为什么对一个广告牌看得那么仔细，尽管上面也有着中文，但并不是什么复杂的内容，几秒钟就可以看完全部。
但他还是震慑在褚漾清冷的目光之下，老老实实地等了半天，列诺奇卡看见褚漾蓦地笑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褚漾笑得这么生动鲜活，唇角高高扬起来，乌瞳中如潺潺流淌的春溪，再不见半分冷淡神色。
几番想要试探，列诺奇卡还是不敢说话。
半晌，他听见褚漾叫自己的名字。
“列诺奇卡。”褚漾随后的话语变得异常温柔，像是初夏拂过的晚风，轻轻扑在面庞，“这个广告牌上的手，是我妻子的。”
列诺奇卡确认了几遍自己没听错，尽管他对同性恋并没有什么态度，但还是很难把褚漾和另一个女人联想到一起。
这么冷这么独的女人，竟然也会在提到妻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柔软不设防吗？
他这才注意去顺着褚漾的视线，头一次认真地看这个广告牌。
广告牌上的手是真实的，哪怕放大了无数倍，也能清晰看出这只手很光滑，很漂亮，手指根根纤长白嫩，完美到像是上帝精心雕琢过的。
和背景的硝烟比起来，更是有一种即将破碎的脆弱感，而在满目的花海边，却是那么自然融为一体，仿佛是她一挥手，就让春天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仅仅只是一只手而已，列诺奇卡却好像已经看见了手的主人，那样的美丽优雅，高贵圣洁，如神女，如皎月，凛然不可攀。
却会降临尘世间，安静地依偎在褚漾的怀里，做她独一无二的妻子。
列诺奇卡愣在那里，发问却有些不合时宜：“那她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褚漾微笑着摇摇头，徐徐晚风中，眼前夕阳漂亮得不像话。她抬手指指广告牌，郑重道：“她已经陪我一起来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姜未也有悄无声息地为她准备一份惊喜，代替她为这片土地留下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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