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被撵出家门的罪人,听起来不风光。
闻人惊阙废了些劲儿把自己的名声毁了,顺势逼得祖父对他放手,绕了一圈,江颂月要他挽救回去。
他预先提醒,“这回是你要我装的,以后别拿这事与我吵架。”
正聚精会神思量后路的江颂月听了,火气一下子上来,“你的意思是前些日子吵架,都是我在无理取闹?”
“没有。”闻人惊阙道,“不过你现在发火就有点那意思了。”
江颂月“蹭”地坐起,指着外面道:“出
去。”
闻人惊阙觉得这结果纯粹是他自己嘴贱折腾出来的。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明知江颂月介意他伪装出来的假面,非得去撩一撩她的胡须,把人惹毛。
但江颂月这会儿的生气与前两个月的不同,柳眉低竖,杏眼圆睁,微微鼓着脸颊,样子甚是可爱。
闻人惊阙喜欢她这模样,逗她道:“现在赶我出去,是会被祖母知晓的,到时候我可就不与你一起演戏哄她高兴了。”
这下江颂月真气着了,假装和好哄江老夫人高兴,是两人心知肚明的幌子,也能说得像模像样?
她一翻身面朝里,不理闻人惊阙了。
闻人惊阙等了会儿,侧身拢了拢她的长发,哄道:“方才是说笑的,不论何时,只要你开口,我都会配合你。”
江颂月不回答。
她算是看清了,闻人惊阙就是在故意招惹她。
闭着眼酝酿了会儿睡意,听见身后有坐起的动作和书册翻动的声响,江颂月心里有点奇怪,闻人惊阙睡觉前还要看书?
按傍晚那会儿失控的样子,他能在床上看得下去才怪。
“我看书了。”闻人惊阙诱哄的声音传来,“月萝,你不是最喜欢我看书的样子吗?”
江颂月:“……”
他在勾/引她!
这人怎么越来越讨打了?
“还不看我?”再过片刻,闻人惊阙又说,“那我就到桌边看去了,披着外衣,就着烛灯,对了,再把窗子打开,对着外面皎洁月光与白玉兰……”
江颂月抿着嘴唇,想着那画面下的闻人惊阙,有点心动,但更多的是被看穿喜好的恼羞。
“还不理我?那我真去了?”
江颂月忍不住了,猛地翻过身,一把扑到闻人惊阙身上,压着他道:“闭嘴啊!再说真撵你出去了!”
闻人惊阙被她压着,笑得身躯不断地震动,手中书也掉落在了榻上。
江颂月瞧见了,觉得有点眼熟,伸长胳膊过去翻了一下,霎时间浑身涨红,抓着闻人惊阙的手臂摇他,“你又装正经耍我!”
她知道闻人惊阙说看书是在装风雅,意图引诱她转身,可至少得用什么游记经史之类的书籍吧,谁知道他拿的竟是她那本春宫图册!
谁家翩然公子夜里不睡觉,对窗秉烛研读春宫图的啊?
江颂月好气啊,想起宋寡妇对闻人惊阙的形容,发现真是一点都没错。
这人正直温柔的假面下,藏着一颗风骚的心!
被她压制着的闻人惊阙两手扶着她的腰,因她的反应,笑得胸腔震动更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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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下人们就麻利地将行囊、马车收拾妥当了。
用过早膳,与宋寡妇和连云生道别,一行人踏上归程。
因为心中的沉郁解除,回去的行程比来时要轻松许多,沿途官道、食宿,都被闻人惊阙个提前打理过,完全不用江颂月费心。
江颂月心情舒朗,江老夫人也开心,这么行了小半日,她问江颂月回去之后打算怎么面对京中流言。
“我与玉镜商量过了,那什么三当家的事至今没能查出确凿证据,没有证据就是假的,是别人污蔑他。”
江老夫人因这话中暗藏的意思怔了怔,看着江颂月桃粉面颊,稍微犹豫,问:“玉镜还是要回国公府?”
“不回。”江颂月神采飞扬,“他与我一起待在咱们家。”
就简单说了这几句话,纱帘外,闻人惊阙策马过来,挑开车帘,与江老夫人笑了笑,向里伸手。
明媚的春光映着他英挺的身姿,看得江颂月脸上发热。
她掀着眼皮瞧了瞧江老夫人,身子一点点往外挪,在江老夫人嫌弃地摆手时,没绷住情绪,欢快地笑了一声,将手递给闻人惊阙,一弓身出了车厢。
刚迈出,就被揽着腰拽到了马背上,随着清脆的惊呼声,两人一马跑到车队前面去了。
车厢中,江老夫人隔着纱帘张望了会儿,发愁道:“玉镜都放弃了好名声,月萝又要他挽回,若是玉镜有个真心待他的管事长辈,该骂丫头不识好歹、是个搅家精了。”
进来伺候的侍婢刚坐稳,正艳羡地眺望着外面俩人,闻言转回头,不解道:“县主想挽回姑爷的名声,难道还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会被骂,什么不识大体、瞎折腾、并非良配等等,再难听些,还能说这也想要,那也想要,为人贪婪粗鄙……”
侍婢琢磨了会儿,大胆开口,“老夫人别怪奴婢多嘴,奴婢不觉得贪心有什么不好,明明能得到更好的,放手不去争取,才是傻子。而且姑爷与县主两厢情愿,只要他俩愿意,那就任谁都没有资格指手画脚的。”
江老夫人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嗐”就一声,道:“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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