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从逾心里隐约感到哪里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顾迹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看着言从逾,像是简单的饭后闲聊,“那他是什么专业的?”
言从逾来不及去想顾迹为什么要问这个,面对一个编出来的人,他当然没法很快回答具体情况。
一个假话的背后通常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而现在,言从逾已经尝到了苦头。
他迟疑两秒后,摇了下头,“不清楚。”
“……”顾迹反问了句,“不清楚?”
言从逾只能硬着继续:“嗯。”
顾迹没有再问,说到这个份上,他心里更加多了几分确定,想要的答案也已经得到。
——小言的话经不起思量,往深处一想就是漏洞百出。
况且,他似乎早就和言从逾提过,对方只要开始说没有底气的话时,总是会不敢和他对视。
就像现在,话还没说完,言从逾的眼睫已经开始打颤。
至此,言从逾口里的那个“喜欢的人”在顾迹心中的存在彻底被打散。
言从逾心中有事,吃下去的豆沙包都没有甜味,慢声开口试探性问道:“为什么问这些?”
“因为——”顾迹的声音不急不缓,拖着尾音:“你昨天晚上好像把我认成别人了。”
言从逾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那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全凭顾迹一张嘴乱说。
果然,言从逾听见这句话后,脸上的表情怔了一刻。
……什么?
“不可能。”言从逾的反应与顾迹想象的不同,他摇了下头,“你瞎说。”
顾迹歪了下头,“你不是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是忘了。”言从逾顿了下,“可我没傻。”
虽说他对昨晚的事情没什么印象,但他只是喝醉了,不可能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他怎么可能把顾迹认成别人?
要是说他失忆了倒是才会有可能。
顾迹微微挑了下眉,“你就有。”
“……我没有。”言从逾满是无奈,“那你说我把你认错成谁了?”
顾迹:“我刚才问这么多白问了,你猜?”
“……”
言从逾蓦然把刚才的话联系起来,为什么顾迹今天会突然问关于他喜欢的人?
他昨天到底做了什么?
言从逾可以肯定即使他喝醉,也不会把顾迹认成别人,但却不敢保证那种情况下不会对顾迹做些什么。
尤其还是在晚上同睡一张床的情况下。
言从逾挡了下眼,低声问道:“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顾迹答非所问,“包子快凉了,你还吃吗?”
言从逾轻攥住顾迹的手腕,语气软了些,“跟我说一下。”
顾迹没动,任由对方的动作,只是弯唇笑了下,“小言,撒娇没用。”
言从逾停顿了下,想说他没有撒娇,最后憋了半天,只说:“那怎么才有用?”
顾迹忽然就有些松动了。
他对待朋友一向都很心软。
可在顾迹知道言从逾的感情之后,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凡是个关系普通的朋友,顾迹现在已经挑明了直说,该断就断。
可对于言从逾,顾迹却舍不得。
明明他们已经说过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从早上醒来后顾迹就在想应该怎么处理这段关系,但想了很久后,都没法得到十全十美的答案。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不伤害言从逾的前提下,让对方主动放弃这段感情。
顾迹收回自己的手,“你真想知道?”
言从逾没犹豫地点头。
顾迹笑了下,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叫我宝贝。”
“……”
言从逾瞳孔一颤,手里拿着的包子啪嗒掉到了桌上,耳尖瞬间泛了红。
“我……”言从逾急于解释,却又苦于找不到理由,滞了半天。
顾迹贴心地递了个台阶,笑意温柔道:“把我认成谁了?”
这个台阶都已经递到言从逾脚边了,他只要顺着往下说就行,随便怎么说顾迹都不会再问。
可言从逾却偏偏没听出来,亦或者是不想踩下这节台阶。
不管他做了什么,他都不喜欢顾迹以为他认错人。
言从逾轻轻拧起了眉,“我没认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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