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画家孟绛被确诊为癌症晚期。】
【据悉,在此之前孟画家身体早有不适,为了完成最后一部画作努力坚持,导致身体欠恙。】
【我社记者前去采访得知,孟女士病后的唯一夙愿是能看到自己的女儿一眼,据说母女俩国内外分别多年,许久不曾相见。】
办公室里,唐复挨个将送来的杂志读完,足足有十几份,头条标题写的都是关于孟绛画家生病的事情。
孟绛是个画家没错,名气不小也没错,但这样一个人物犯不着每天的热度比娱乐明星还要大,几乎时时刻刻挂在热搜榜上,搞的人以为她真的是要没了。
也有人认为这大概是炒作,毕竟画家的画作值钱未必是作品的本身有多么厉害和与众不同,而在于画家是否过世,这个画作是否成为绝版物,能否炒到高价。
关注点太多,没人在意这些新闻的要素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孟女士想在病后见一见自己的女儿。
她的女儿是孟冬意。
最近能打探到的孟冬意的消息是她是个无国界摄影师,冒着生命危险在战区奔波,拍摄各式各样饱受苦难人们的照片以唤世界和平,她是不是真的希望世界和平段舟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她没把自己的命当命。
杂志被唐复扔在桌上,段舟随手翻看一些,这些杂志传播出去有些日子了,仍然不见孟冬意的动静,他不太相信她真的那么狠心,孩子不要就算了,自己的母亲病了都不回来探视一回的吗。
她以前留在段家的时候不是和她母亲相依为命,母女感情最好的吗,到底是有多讨厌他,这次连母亲都不管不问了。
“我觉得她应该快回来了。”唐复说,“我看推特很久没有更新的内容了,人只要没死肯定会回国的。”
本来是安慰,说完后发现不对劲。
只要没死。
她在战区工作,天天都是九死一生的,随时都可能被炸死,大使馆的人都可能受到牵连,何况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比起她不回来,她平安也许才是最紧要的。
段舟将桌面上的杂志一扫,起身撂下一句,“扔了吧。”
唐复轻微叹息,到底是自己说错话了吗,还是这祖宗最近几天情绪不对劲。
他也不知道孟冬意现在是生是死。
反正没消息,就当她是活着了。
“段哥。”唐复眼巴巴追过去,“你干嘛去。”
“接他去医院。”
“年年怎么了?”
“去探望他奶奶。”
段年的奶奶,不就是孟绛吗。
唐复是知道段家关系的,孟绛年轻的时候曾和段舟的父亲有过一段感情,中年时两人又在一起了,这时的两人都是有孩子的,分别是孟冬意和段舟,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段舟更讨厌孟冬意,因为如果算的话,是孟绛插足段家攀富贵。
他和孟冬意一对冤家不必
多提,对孟绛的怨恨一直没变过,可惜孟绛的身份摆在那里,不论如何她都是孟冬意的母亲,也就是他儿子段年的奶奶。
段年和别人不亲,和奶奶是最亲的,孟绛既然病了,段年自然要去探望的。
“哎,那你到时候见着人家别闹得太僵硬。”唐复劝道,“怎么说她现在是个病人,还是孟冬意的妈,要是孟冬意回来看到自个妈这样,肯定会难过的。”
“她难过关我屁事,我会心疼吗。”
“……你心不心疼不要紧,但可能会把人家再次气跑了,那年年不就没妈了吗。”唐复找台阶下,“为了年年,你怎么着也得低个头。”
唐复可太了解段舟那狗脾气了,死鸭子嘴硬,嘴里永远吐不出好话来,想让他往东的话得说往西才行。
医院。
孟绛所在的那一层已经被封锁,段舟带着儿子顺利乘坐电梯上去,附近有安保系统看守,段年上次来过一次,这次轻车熟路地去找病房的方向,而段舟这时候接到一个电话,脚步慢了下来。
“……刚回来是吗,在哪……已经到医院了?”
段舟长指攥紧手机,目光远眺向走廊深处的最后一个房间,此时的段年正屁颠颠跑过去要探望里面的奶奶,殊不知病房里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
段年穿着白衬衫黑马甲,脸蛋依然带有孩童的稚气和婴儿肥,他的眼睛和两个大人都不像,圆润润得像是晶莹剔透的黑葡萄,懵懂而无知,还有对世界的好奇和友善。
他和段舟不论是性格还是外貌都不太像是父子,一个阴狠一个和顺,相由心生,段舟的五官锋利而带有冷戾感,十分不好亲近,段年则从幼儿园开始就很受老师们的喜欢,夸他人见人爱。
“奶奶……”段年开门进去,喊出去的这一声却是冲着一个陌生阿姨,他目光疑惑好奇。
孟绛躺靠在病床上,苍白的面孔欣慰而慈祥,床尾是正在看病例的女儿孟冬意,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后她就已经看过去了,目光警觉而冷漠,直到出现的是一个无辜的小男孩。
“年年来啦。”孟绛的出声打断段年的思虑。
段年走过去,他是个很有礼貌的小孩,路过孟冬意身侧的时候怕打扰到她特意绕了路过去的,站在孟绛的床侧,关切询问奶奶今天的身体状况,“奶奶你今天头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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