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丞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都过去了。”
叶从意别过脸去没说话。
谢元丞打发裴行下去。
等裴行走了,谢元丞放低姿态,抽出一只手,将手指立在桌面,移到叶从意面前,两根手指一曲,模仿小人跪地的姿势,诚挚道:“错了。”
“哦?”叶从意看他,“让我听听,错哪儿了?”
谢元丞反思道:“不该莽撞以身涉险,不该让我夫人担心。”
“还有呢?”叶从意继续问。
谢元丞想了想,说:“以后我万事都与你商议。”
叶从意眉眼缓和:“好。”
*
安国公的轿撵停在辅城王府前,把门小厮拦住他不让进。安国公头一回在别府的下人手上吃瘪,偏生这府邸主人尊贵,就是府中下人他也不敢轻易教训。
气得他面红耳赤,脱手就要将拎着的东西往地上摔,又想起这东西是御赐,硬生生停住动作。
冬芷从御医署回来,手里还拎御医开的药。
刚走到府门口,就见着这么个场面——安国公仍在正门前和小厮纠缠,被气得来回踱步,可就是进不了辅城王府的门。
冬芷不清楚主子与旁人之间的恩怨,直接无视他进门,却在踏进府门的最后一刻被拽住袖摆。
“这位姑娘,我瞧你眼熟,”安国公就像救命稻草,“你是辅城王府里的人吧?”
“问贵人安,”冬芷礼貌的扯了下嘴角,“奴婢是辅城王妃的贴身婢女。”
她说着,不动声色地将衣袖往安国公手中扯出。
但没扯动。
安国公在外耗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见着个自由出入的人,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那能不能劳烦姑娘进去的时候,替我向王爷王妃传句话。”安国公说,“就说安国公奉太后懿旨,前来探望王爷。”
冬芷没应声,目光落在扯住自己衣袖的那双手上。
心想好歹一个公爵怎么这么没脸没皮。
安国公大有一种你不答应就不撒手的架势。
僵持了一会儿,冬芷才点头。
*
叶从意故意拖延了好一会,才姗姗来迟地出现在会客厅。
她对这个太后这个胞弟并无好印象,至今都还记得他拿着鸡毛当令箭,带着内侍来赐谢元丞鸩酒时的那副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
“王爷刚服过药,现下已经歇息了。”叶从意连表面寒暄都懒得说,“不知安国公有何要事?”
安国公道:“我奉太后懿旨,前来探望王爷。不知王妃可否行个方便,让我进去瞧上一眼。”
“王爷已经歇下了。”叶从意声音冷冽,“安国公现下进去,只会打扰到王爷休息。若因此耽误我家王爷归朝参政,我想,太后到时候也会不高兴的。”
安国公笑容僵在脸上。
叶从意多看这人的嘴脸一眼就觉得厌恶,直接下逐客令,道:“府中小厨房还煎着药,离人不得,还需我去看着点火候,便不留安国公了。”
安国公讪讪地将手中拎着的东西放在地上,说:“既如此,那我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等等。”叶从意叫住他,指着地上的东西说,“御医叮嘱王爷忌口,劳烦安国公将这些东西带回去自己享用。”
安国公张了张口,终是什么也没说,拎着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元丞在屏风后听了全程,他是第一回 见叶从意这么呛人,不免有些新奇,低低笑出了声。
叶从意循声而往,说:“他没见着你面,宫里肯定不死心,还会再来的。”
谢元丞却道:“昨日我在太和门遇见岳父,他让我带着你明日回门,在家住上几日。”
叶从意立即会意。
叶学海和安国公是政敌关系,天塌下来安国公都不可能前往叶府。
冬芷这时端着药碗进来,叶从意夜里还是经常梦魇,这是谢元丞专门吩咐小厨房替她熬的汤药。
叶从意接过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将药灌进口中,苦得直皱眉。
谢元丞不知从哪儿掏出一颗饴糖,剥了糖衣迅速塞进叶从意口中,问:“甜不甜?”
叶从意含着糖点头。
冬芷收拾了东西准备下去,转身前忽然想起件事,向叶从意禀道:“夫人,将军府夫人明日在府中办茶会,给您送了请柬。”
谢元丞:“将军府?”
冬芷点头。
“护国将军府?”叶从意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的轻点桌面,“我们与将军府并不熟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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