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意说:“既然我们可以改变上辈子母亲来?蓟州的结局,就一定?也可以阻止裴行的死。”
她说不出别的话?来?宽慰谢元丞,只能?用事实说话?。
叶夫人能?全须全尾离开蓟州无疑给了叶从意极大的鼓舞,就好像看到她跟谢元丞计划的一切都近在眼前。
她渐渐开始觉得?,先前预想的一切都可以成真,父母亲够安享晚年?,她跟谢元丞顺利离开京都。
谢元丞又闷闷地“嗯”一声。
见他情绪依旧不怎么高涨,叶从意抱他抱得?更紧了些,继续道:“你晌午的时候还同我说一切有你,怎么如今自?己思虑起来?。我们重生一遭,事情远没有糟糕到上辈子那个地步,可若连你都开始为着没发生的事自?乱阵脚起来?……”
她顿了顿,说:“谢元丞,你可是我的天,天要是塌了,那我怎么办?”
谢元丞还是:“嗯。”
叶从意:“……”
今日谢元丞怎么回事?怎么跟个受打击的三岁娃娃一样哄不好了?!
叶从意狐疑抬眸,悄悄看了眼谢元丞。
“我知道你这人重情谊,你下决心要走,可能?一时半会?抛不下你皇兄对你的托付。”见他神情依旧凝重,叶从意没法儿了,只能?猜测他情绪一直低落的原因,继续说,“若你是为了这事儿不开心,那也没关系。等我们走后,她们必定?再掀不起什么波浪,如若她们也发生改变,不再像上辈子一样死揪着不肯放过你,那……逢年?过节,还是可以有书信往来?的,我也不拦着你偶尔以信笺的方?式传授谢修齐一些策论……”
虽然从心底觉得?这个猜测离谱,但叶从意绞尽脑汁也找不出任何能?影响谢元丞心绪的事物了。而她说的这番话?,也绝对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毕竟她恨太后母子到了入骨的地步,可如果谢元丞实在觉得?愧对先帝临终前的嘱托,这样做能?让谢元丞心理负担不那么重的话?,她也不是不可以让步。
谢元丞终于不再“嗯”了,语气听起来?依旧闷闷不乐:“不是为他们。”
叶从意便更拿不准了。
性格迫使?,她实在算不得?会?哄人。
前世谢元丞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谢元丞为了不让她担心便日日在她面?前摆出一个没事人的模样来?,可她心里清楚谢元丞远没有她看到的那样轻快。
他头上顶着块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后来?终于有一天,她想开解下谢元丞,开口?便问:“谢元丞,你难过吗?”
谢元丞神情有些莫名地看她。
叶从意问得?更清楚了:“被血缘至亲这样算计,你一定?很难过吧。”
谢元丞点了点头。
叶从意说:“那你别难过。”
谢元丞:“……”
叶从意诚恳地说:“你也知道的,我不怎么会?安慰人。我知道你很难过却因为顾及我的心情从不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内心别难过。”
谢元丞点着头。
叶从意又问:“你还难过吗?”
谢元丞伸出手,拇指和食指在空中比划了一截:“一点点。”
叶从意立即道:“那你别难过。”
后来?谢元丞笑了。
叶从意想,那应该是那段时间?以来?谢元丞发自?内心笑得?最开怀的一回。
可眼下又是个难题。
谢元丞情绪莫名的低落,瞧起来?不像是假的,她该说点或者做点什么劝慰对方?呢?
她这样想着,双臂搂上谢元丞脖颈,借力攀上,凑到他唇边轻轻一碰。她亲完又迅速滑下去,斜斜依在他胸前,说:“别不开心了,万事有我陪着你。”
说完她才忽然回味过来?,这句“别不开心”跟“你别难过”其?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谢元丞语气仍是悒郁,不过他这回换了个字:“好。”
于是叶从意不出声儿了,她实在不知道再说写什么话?来?哄谢元丞开心。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就这么静静陪在他其?实也挺不错。
她不冒声后没多久,突然感觉到谢元丞胸腔由缓而迅剧烈起伏,像是在憋笑。
叶从意:“?”
她抬起头一看。
谢元丞脸上阴郁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忍俊不禁。
她的感觉没有出错,谢元丞这厮就是在憋笑。
叶从意心里顿时冒出一种被耍了的羞愤感,严肃道:“谢元丞,逗我好玩儿吗?”
谢元丞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挺有趣。”
叶从意佯怒,往谢元丞肩上就是一拳,继而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劈手夺过帕子照他脸上摔,又走到一旁拿了块新的自?顾自?擦头。
那帕子半干不湿,裹满了叶从意头发丝的味道——那是蓟州独有的一种皂角气味。
谢元丞将帕子从脸上扯下,立马起身跟在叶从意身边,认错道:“好夫人,别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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