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生:【不是说有事吗?你可以先忙,我可以等你的。】
对面这次消息回得有些慢,等了有将近十几分钟,沈知言才发过来一条语音消息。
szy:【不是大事,刚好顺路,腿上的伤有没有按时换药?】
清冽的温润音质混着电流磁感,通过扬声器从一方小小的手机中传了出来,仔细听还能听见汽车引擎声。
szy:【没有也没事,等我过去。】
语音条好像成了缓缓流淌的水流,沿着白郁声的掌心,顺着血管一路往上,最后润物无声般陷入了她的心脏深处。
“咚——咚——”
大摆钟发出沉厚悠长的钟声,一下又一下震荡着她的心,猛然间,她好像悬于搬空,触碰不到实感,分不清到底是钟声比较响,还是自己胸膛中那颗心的震动比较响。
也许是生病依然有了征兆,她的脑袋有些昏沉,整个人就好像泡在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泉中浮沉。
浪潮袭来,她半耷拉着眼皮,还能匀出精力来想其他事情:
男人的话可能真的只能听听就好。
白朔行说自己有空会照顾自己,结果大清早没了人影;沈知言说自己没空晚点过来,结果又说顺路马上到。
啧。
都是骗人的家伙。
她微微仰头,盯着自家的低奢流苏吊灯发呆。
光线汇聚成为一个个清晰的点,像坠落人间的星芒。
感觉。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话。
她甘愿被骗。
——
白郁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浑浑噩噩间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有关自己的母亲。
门铃声在耳边炸响,白郁声猝然睁眼,视线还没有完全聚焦,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木。
梦境消散,甚至她还没来得及想起刚刚在梦境里到底梦到了什么。
她扬着脑袋往门口看了过去,室内空调温度有些低,她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梦里掉眼泪了。
整个屋子空落落的,一个人都没有。
生病的时候似乎连带着整个人都脆弱了下来。
有些烦人。
她揉了揉眼睛,抽了张湿巾,将脸上的泪痕轻轻拭去,直到她觉得差不多了,才跑去门口的可视门铃处打开门外的视频。
沈知言一手搁在行李箱的拉杆上,另一只手搭在墙边的门铃处,轻轻摁了摁。
室内的门铃应声响起。
“门给你开开了,别摁了,响得我脑瓜子疼。”
她远程打开别墅外大门,接着拉开了别墅的主门,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跑到储物间拆了一双男士拖鞋,塞进了一旁有些空落落的鞋柜里。
沈知言的声音由远及近,缓缓地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当中。
长身鹤立,剑眉星目,一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谦谦公子。
“来啦。”
白郁声打起精神,嘴角咧出一个笑意,往后让出一步,让沈知言进门。
“嗯。”
他站在门口,将白郁声的行李箱交还给她。
别墅里很安静,隔断屏风背后的客厅方向传来极弱的电视剧声音,颇有种“蝉鸣山更幽”的意思。
“家里没有其他人吗?”
白郁声点了点头,刚刚楼上楼下一顿跑,这会儿头有些沉重,眼前雾蒙蒙地一片,她扶着门框缓了缓,有些没听清沈知言的声音。
“嗯?”
她扬着脑袋,眼眶因为刚刚哭过的原因湿漉漉的,还泛着点红,看上去委屈巴巴的,像一支轻柔的羽毛,惹得人心底泛起一阵痒意,只想将其笼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保护起来。
“我说,家里没有其他人吗?”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线柔和了几分,又掺杂着蛊惑人心的慵懒。
“嗯,我哥有事不在家,他也不喜欢家里有其他人,阿姨也被叫回去了。”
沈知言了然地点了点头,又拿出一盒药片与感冒冲剂,递了过去。
“里面有头孢,还有几颗退烧药,先吃感冒药,退烧药等烧得实在难受了再吃,单次用量都给你标清楚了……”
白郁声越听,越觉得喉间一阵发紧,她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沫,被疼得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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