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朔行将带回来的午饭处理好,放进微波炉里简单加热了一番,刚装好盘,摆好碗筷,余光就瞄见了偷偷往餐厅钻的白郁声。
“站住,先去洗手。”
女孩脚步一顿,灰溜溜地往梳理台跑,简单开了凉水淋了几秒,甩着手上的水珠,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打算速战速决,早点把这尊大佛给送走。
白朔行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讲话,也不喜欢有人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聊天,这也是为什么白郁声不太喜欢与自己这位哥哥相处的一大原因。
她在吃饭的时候恨不得能把世界上所有八卦都给掰扯一遍,白朔行单是没什么情绪地看她一眼,她就只得乖乖闭嘴。
但是今天白朔行破天荒地没有与之前一样严格管束白郁声的行为规范。
他苍白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上的三菜一汤,继而抵着自己的下巴,缓缓开口。
“忘春山的北京烤鸭与牛骨汤,画听楼的糖醋排骨与脆皮芋艿。”
白郁声跟着他报菜名的节奏轻点着脑袋。
很好,都是自己最喜欢吃的,看来白朔行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妹妹的。
早上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两口三明治,完全不够填肚子的,现在确实是有些饿了。
一句话毕,白朔行将桌上的所有餐碗都往自己的方向挪了过来。
“把话解释清楚了再吃。”
白郁声刚伸出去的筷子悬在了半空。
“什么东西?”
她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打算蒙混过关。
白朔行目光幽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然后。
抬手夹了一大块北京烤鸭,夹着葱白与黄瓜,包进卷饼里,一口咬了下去。
白郁声:……
见她没什么反应,白朔行继续夹了其他几道菜,自顾自吃起了午饭。
“行行行!你别吃了!你吃完了我吃什么呀!”
白郁声瘪着嘴,捏着筷子拍开了他的手。
“那张照片就是秦衔山生日那天玩游戏输了之后的惩罚,就这么简单,不信你可以打电话给秦家问清楚!”
白朔行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但毕竟自己带着白郁声一块长大,对她的一些小动作了如指掌。
比如半撒谎半实话的时候,眼睛里底气是足的,手指会不由自主地绞在一起把玩。
半点都藏不住事。
他把脆皮芋艿往白郁声的方向推了一把。
“嗯,游戏玩输了,惩罚是多久?”
白郁声刚美滋滋地叉起一块脆皮芋艿,还没嚼上几下,闻言直接噎在了半道。
“咳——咳咳,你怎么,不是。”
红肿疼痛的扁桃体瞬间犹如刀割,生生给她呛出了眼泪。
咳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缓了过来。
“想问我怎么知道的?”白朔行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帮她顺了顺背,音调偏冷,还带着几分戏谑,“我猜的。”
白郁声:……
她没辙了,起身把白朔行面前的菜品全部往自己这边挪。
“哥,我觉得你这样不太行,我都二十多岁了!谈个恋爱怎么了!”
白朔行冷哼一声。
“二十多岁?大学都还没毕业呢就想着谈恋爱,羽毛硬了是吧。”
“老爸都说了上了大学都随我,你怎么管得比老爸还宽!”
“你以为我乐意管你?那臭小子看上去就是个浪荡公子哥,玩得比谁都花,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懂个屁的谈恋爱。”
白郁声呆在原地,张了张嘴巴。
在她印象中,白朔行平时就难得说一句稍微长一点的话,更别说污言秽语了……
这倒是。
有点新奇。
楼下两兄妹在餐桌上吵得不可开交,浪荡公子哥本人站在楼梯的暗角,指尖捏着小铃铛,眼睑半垂,一抹笑意隐没在光芒未及的暗处。
——
这件事的最终结果便是白郁声当着白朔行的面将屏保给换成了系统自带的商务图,并且将那张合照从自己的手机上彻底消除。
等到好不容易熬完一顿饭,白朔行还没将桌子上的残羹剩饭给收拾干净,一个紧急电话打了过来,将人给叫了过去。
白郁声满脑子都是自己房间里这会儿还藏着个人,恨不得白朔行能马上离开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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