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想给沈宴辞任何希望,林月乔也不想让沈宴辞感到难堪,她在飞速思考找个什么借口赶走沈宴辞,但不要让他太丢脸。
沈宴辞微笑注视着林月乔,在与她视线相对的一瞬间,轻声提议:“或者随沈某一同去包下一间酒楼,安静地庆祝你今日的成就,也算是找个让你觉得安全的地方,我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刚才手足无措地跑来我面前避难,你爹刚才对你说了什么吗?”
林月乔一惊,转头看向沈宴辞。
她总是有吐不完的苦水,但已经很少跟任何人说起了。
别人听了,要么嫌弃她心眼小、心思重,要么让她别总想这些糟心事,说点开心的。
只有沈宴辞。
是的,她想起为什么上一世被退婚后,还是能跟沈宴辞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沈宴辞总是知道她为什么难受。
楚湛回过头,盯着这个长得像狐狸的男的,不悦地问他:“你谁?”
“我是沈宴辞。”沈宴辞毫不客气地自报家门:“林家老爷太太近些时日一直在撮合我和林姑娘的婚事,不知你是哪位?没什么急事的话,就不要打扰我跟林姑娘庆祝被大典录入了。”
楚湛眯起眼:“你就是那个想抢婚的沈家儿子?”
沈宴辞挑眉:“抢婚?林家二老已经答应你跟林姑娘的婚事了?奇怪,那为何二老会几次三番来我家说亲?不如约好时日,你我一起上门问个清楚,林家究竟相中的是哪个女婿。”
“他们相中谁并不重要。”楚湛冷声挑衅:“乔乔决定嫁给我。我可以包下一间酒楼,安静地揍你,我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胆敢纠缠我的未婚妻。”
沈宴辞难得显露攻击性,眯着笑眼四两拨千斤,直击对手的痛处:“楚公子现下的状况……动手前,需要沈某替你先把账结了么?”
楚湛狭长双眼睁大,双瞳陡然闪过一抹危险的金光,他抬起食指,严肃强调:“我现在身家四千……”
林月乔见他着急,赶忙替他把那天聘礼买完后的账算清楚了:“零三十一两!哥哥有四千零三十一两!”
“四千零三十一两。”楚湛哼笑一声,双瞳直直盯着那双狐狸眼,语气傲慢:“你想死在哪一家酒楼?别跟我客气,醉风楼我照样可以包。”
沈宴辞微笑摇摇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按部就班,你按照你的婚约提亲,等你失败后,我也会依照父母之命去林家提亲。你我各凭本事,又不是什么山林野兽,要靠决斗抢妻。”
楚湛被他噎住了。
沈宴辞立即转头看向林月乔,轻声问:“这附近就有家小酒馆,去坐坐吗?”
林月乔睁大眼睛看着他,摇摇头,她神色抱歉却坚定,抬手抓住了楚湛的衣袖。
沈宴辞也没露出失望神色,只微笑点点头,轻声说:“下回我会提前邀约,林姑娘,改日再见。”
回楚府的路上,林月乔一直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认识沈宴辞,但楚湛一句话都没讲。
林月乔能感觉到楚湛并不是生气,而是第一次面对沈宴辞这样的对手,不善交际的楚湛彻底懵了。
一路上,楚湛一直神色专注地目视前路,几乎不眨眼。
这是他在复盘自己与对手的交战过程时,常见的神态。
沈宴辞虽然年纪轻轻,城府却比许多久经沙场的爷爷辈,更加深不可测。
他狡诈地避开了楚湛的所有优势,以自己最擅长的领域,用上等马对战楚湛的小毛驴,短短一刻间,就打得楚湛晕头转向,摸不着北。
直到踏进楚府正院时,复盘一路的楚湛,仍旧没能找到反击的对策。
光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击必杀,就让楚湛无从应对。
世人似乎都是依照这样的规则行事。
如果没有可参照的规则,楚湛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人。
依照从前记录的寻常人行事规律推测,林家老爷太太显然不可能选他这样的女婿。
那个长得像狐狸的男人,胜算确实很大。
楚湛虽然早就想过林家不会把乔乔妹妹嫁给他,但他还没想过林月乔嫁给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尤其是这个人,今日居然就这么如此具体真实的,出现在他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他感到非常不适。
林月乔此刻刚拆开装坤灵扇的盒子。
坐在一旁发呆的楚湛回过神,一转头,突然严肃地开口:“乔乔,我大伯说,长得好看的男人多数都是绣花枕头。”
“……”林月乔惊讶抬起头,注视着楚湛精致得摄人心魄的轮廓。
一时不知道这小傻子为什么突然自己骂自己是绣花枕头,林月乔温柔地轻声安慰:“不会的哥哥,你大伯是骗你玩的,我最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
楚湛一皱眉。
连乔乔都动摇了。
后天的提亲,他的胜算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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