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翻开那些履历,半年时间,报到警察厅的自杀案件有十几l宗,有一半是因为生活遇到挫折事业失败破产想不开而自杀,居然有一半是毫无征兆地自杀了。
阿加莎挑出几l个可疑的死者,看他们的生前履历,前半生或颠沛流离,或贫困潦倒,突然在某一年经历了什么事情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生轨迹似的,不是平步青云就是衣食无忧。
最近一个死者布莱辛顿先生的履历最为令人惊讶,布莱辛顿先生年轻的时候跟朋友一起抢劫银行,抢完之后自己反手就出卖了朋友,其中一个朋友因为他的举证被处绞刑,另外三个朋友被判十五年有期徒刑。而他则隐姓埋名,拿着当时抢到的七千英镑过上了好日子。
有钱使得鬼推磨,布莱辛顿先生隐姓埋名,为自己伪造了一段清清白白的人生履历,如果不是莱斯特雷德先生认为他并不是自杀而死,他的死因和过去的履历大概永远不会被人知晓。
福尔摩斯对这些轰动一时的案件如数家珍,他跟阿加莎说:“布兰辛顿先生参与的是沃辛顿银行抢劫案,犯罪团伙总共五人,布莱辛顿先生是其中一员,那时他叫萨顿。这个银行抢劫本是证据不足不能立案的,因为萨顿当时突然醒悟,要站在正义一方,告发了同伙,才成功立案,将几l个劫匪绳之以法。”
福尔摩斯将手中的那本履历往桌面上一推,靠着椅背,双手搭在腹部,十指相对。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莱斯特雷德先生,说道:“被判有期徒刑的三人在一年前已经出狱。”
莱斯特莱特先生愣住,“难道这是寻仇?”
福尔摩斯:“有可能,但人物的年龄不太符合。根据我在费尔班克别墅发现的足迹和雷恩的口供,杵着拐杖的人是六十岁左右的老者。那三名已经释放的抢劫犯,如今算起来不过四十左右。还有,他们在狱中并没有受伤,刑满释放的那天还有报纸报道。”
阿加莎:“这个银行抢劫案,主谋是卡特赖特,他在十五年前已经死了。他还有亲人在世吗?”
福尔摩斯不禁侧目,看向阿加莎。
阿加莎右手拿着文件夹觉得手腕疼,干脆将文件夹放在桌面上,她不自觉地转动手腕,问莱斯特雷德先生:“卡特赖特的亲人有调查过吗?”
莱斯特雷德先生一怔,谁会调查一个十五年前就已经去世的人亲属是否健在?
阿加莎神色凝重,“既然你觉得这些自杀案件中,有部分可能是连环杀人案,我看这些死者的履历,包括霍尔德太太的经历,都有雷同的地方。可是前面的自杀案现场已经不可能复原,如果你的假设是真的,布莱辛顿先生之死的真相,就是突破口。”
福尔摩斯天灰色的眸子落在阿加莎精致的五官,随即移开,他说:“两年前,卡特赖特的父亲尚
且健在,年龄五十五岁,是一个园艺工。至于现在,还得莱斯特雷德先生充分发挥警察系统的能量,去查一查那位老先生的现状。()”
莱斯特雷德先生点头,打算等会儿结束会谈之后就着手安排。
莱斯特雷德先生又满怀期待地看向阿加莎。
阿加莎:???
莱斯特雷德先生搓手,有些激动:“听说杰克·布鲁塞尔那一案,就是你和霍格博士根据他做的事情推测他的生平经历和性格,以及可能从事什么职业之后,才能破案的。如果我们现在面临的就是连环杀人案,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做一些分析??()?『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虽然平时看阿加莎帮忙审讯嫌疑犯的时候,莱斯特雷德先生已经觉得这个年轻女孩简直会读心,但还是想见识一下她在分析犯罪嫌疑人心理历程和生平经历的本事。
阿加莎被弄得哭笑不得。
莱斯特雷德先生:“至少说两句。”
“莱斯特雷德先生,你这样令我觉得自己像是会魔法的女巫。”
阿加莎想了想,就说了两个她觉得很明显的特征:“布莱辛顿先生案件的主要策划者,应该是那位老者。霍尔德太太说,老者自称是正义的审判者,我猜他生平应该遭受过身边亲近之人的背叛,但无人为他主持公道。他喜欢哈瓦那雪茄,用的雪茄盒大方不张扬,平时给人感觉应该是低调随和,又有一定的权威性。”
阿加莎想了想他身边好像有不同的人陪着,又说道:“他应该是这个团伙的头目之一,跟随他的人有着与他一样的精神信仰。”
莱斯特雷德先生叹为观止,“心理学真是博大精深。”
阿加莎忍不住笑,笑声清脆悦耳,仿佛风中银铃。
福尔摩斯看着她的笑颜,竟然有些移不开眼。
阿加莎笑着起身,跟莱斯特雷德先生说道:“好啦,莱斯特雷德先生,今天就到此为止。”
莱斯特雷德先生欣然同意,他将桌面上的文件收拾好,跟阿加莎跟福尔摩斯说:“两位都是跟我们很熟的朋友,我还有事情要安排,就不送你们了。”
熟人之间,不需要客套。
阿加莎和福尔摩斯都不是那种瞎讲究的人,所以愉快地跟莱斯特雷德先生表示他们会自行离开。
莱斯特雷德离开,阿加莎开始收拾自己的笔记本和文件。
福尔摩斯双手空空,他站在会议桌旁,目光落在阿加莎的右手上,问:“你的右手怎么了?”
“手腕有点疼,不碍事。”
阿加莎收拾东西,她中午的时候回去换了一套衣服,如今身上这套是浅绿色的连衣裙,衣袖有点特别,是喇叭袖,收拾东西的时候,衣袖随着动作往手肘滑,能隐隐看到手腕往上那片肌肤透着不寻常的红色。
福尔摩斯见她回答得敷衍,忍不住伸手按住她的右手。
阿加莎怔住,看向他。
“失礼了。”福尔摩斯顾不上礼节,将她浅绿色的衣袖往上一捋,然后看到了她小臂上的擦痕,红色的擦痕在雪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福尔摩斯:“怎么弄的?”
阿加莎:“被马车撞的。”
福尔摩斯听了,心里狠狠一跳,仿佛自己也跟着疼似的,皱着眉头问道:“疼不疼?”
阿加莎:“……”
阿加莎没说话。
福尔摩斯的目光从她小臂移开,天灰色的眼睛望着她,声音不自觉变得轻柔,“问你话呢,疼不疼?”
阿加莎跟他对视,面无表情:“疼。”
福尔摩斯愣了一下,因为阿加莎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过疼。
阿加莎又说:“很疼,我当时都快疼哭了。”
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当机立断,“那我们赶紧去找约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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