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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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被弘昼这蹬鼻子上脸的样子气的脸色越来越青,却又不得不承认弘昼说的没错。

凡事皆有迹可循。

他一向记性很好,仔细回想一番,这才想起二十多年前见到的云山道人与如今的云山道人好像是有些许细微的差别,不过是没细想罢了。

况且在这二十余年的时间里,云山道人还曾闭关修炼过三年时间……如今仔细一想,很多问题就出来了。

当然,四爷是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拿这种事情做文章。

弘昼虽没听到四爷说话,可看四爷脸色,也猜测到四爷知道错了。

他可不是那等咄咄逼人的坏孩子,可不会揪着四爷要四爷认错,但他这张小嘴却是没停下:“……我觉得吧,云山道人自出生起就想着以后会继承他爹的衣钵,这条路不一定是他自己选的,如今能关了白云观,带着妻儿老小回乡,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您是没看到,云山道人平日里对着我们,对着那些小道士拽的像二五八万似的,可对着他的妻子和儿子,笑的不知道多开心。”

“阿玛,这一点你可是要跟着云山道人多学学。”

他这话一出,果然见着四爷脸色又沉了沉,连忙岔开话题道:“哦,我还有件事忘记和您说了,云山道人给您开的丹药可不能再吃了。”

“有道是一个人的人品是最为关键的,这云山道人谎话连天,所以他炼制的丹药肯定也不如他说的那样好。”

“您觉得精神不济,那就歇一歇,实在不行,请了太医给您开方子,总比那些丹药要好得多。”

他甚至下定决心,若是四爷不肯听他的,他就要将四爷受骗一事告诉十三爷,让十三爷他们都来笑话,不,来劝四爷。

四爷虽脸色沉沉,可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弘昼这才心满意足转身走了。

只是他刚走到门口,却听见身后传来四爷的声音:“弘昼,这件事……谢谢你了。”

四爷本就话不多。

作为一个父亲,他的话更是不多。

但他知道,弘昼放火烧了白云观也好,装死办丧事也好,甚是一日日往白云观跑也好,都是为了他这个当阿玛的。

他没想到,小时候他跟在弘昼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这孩子还没长大呢,就替你操心起来。

弘昼嘴角高高扬了起来,转过头看向四爷,正色道:“阿玛,不用谢。”

“我们是父子,是天底下最亲的人,您这般客气做什么?”

他想着四爷因此可能会多活上几年,心里不知道是多高兴。

殊不知,弘昼经此一事很快在京城出了名。

京城上下人人都说弘昼是太上老君下凡,若不然,这孩子怎么会如此聪明过人,活泼可爱,又会得皇上青睐?

谣言这种事嘛,向来是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玄乎。

甚至有朝中重臣找到四爷,委婉说

出想早早将女儿与弘昼定下亲事。()

当弘昼从耿侧福晋嘴里听说这件事时,简直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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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他才十岁了!

儿子被人传的神乎其神,是天上神仙下凡,耿侧福晋不知道有多高兴,更是打趣他道:“……这有什么?满人成亲向来早,别说十来岁的孩子定亲,就是成亲的也没有,皇上与元皇后就是十岁出头时成的亲。”

她见弘昼一张小脸顿时垮了起来,笑的不行:“不过放心,王爷说了,一来你年纪小,二来你尚未定性,可不会早早与你定下亲事的,若是这般,岂不是将人家姑娘往火坑里推?”

“你也不必担心不必害怕,额娘帮你与王爷说了,说你想要娶个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姑娘,家世低些也无妨,只要性子好,明事理就好了,王爷听闻这话虽未说话,却还是点了点头。”

弘昼脸上这才重新浮现笑容。

就算是耿侧福晋不聪明,这几年下来也是看出了四爷的意思。

不管是四爷争没争到那位置,都是将弘历看作继承人培养的。

她也觉得如此甚好,毕竟弘昼可不是受拘束的性子。

但很快,雍亲王府还是迎来了喜事。

是弘时娶妻了。

说起来,雍亲王府上一次有喜事还是弘昼出生时,不说不打紧,距今已有十年的时间。

因这一层关系,再加弘时是四爷长子,弘时媳妇董鄂氏又是礼部尚书席尔达之女,这亲事办的很是热闹。

成亲当日,皇上还赏赐了不少东西下来。

弘昼与弘历也是玩的不亦乐乎,只是他们看着弘时牵着盖着红盖头的董鄂氏走进来时,皆微微叹了口气。

甚至弘昼顾不得今日是弘时的大喜日子,低声与弘历咬起耳朵来:“哥哥,三嫂真是可怜。”

“你看三哥,明明是成亲的好日子,可他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像谁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

“像他这样的人,就该打一辈子光棍才是。”

殊不知四爷虽对三个儿子上心,却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若他有女儿,也不愿意将好好一个女儿嫁给弘时的,所以当日他曾进宫婉言与皇上回绝了这门亲事,只是皇上却说礼部尚书席尔达不愿退亲。

既然如此,四爷自不会强人所难。

弘历一听这话,熟稔将弘昼的嘴给捂上,低声道:“弟弟,这话若是叫三哥和李额娘知道了,他们该不高兴的。”

李侧福晋被四爷关了这么些年,不管是她和弘时怎么认错求情,四爷都没有将她放出来的意思。

但如今弘时成亲,四爷这才松了口,将她放出来。

阖府上下皆知,四爷这不是原谅了李侧福晋,而是给刚进门的董鄂氏面子。

今日雍亲王府是难得喜气洋洋。

弘昼面上却没多少喜色,甚至连洞房都没去,陪着阿福和阿喜两个小侄女玩的是不亦乐乎。

翌日。

弘昼一大早

() 就被瓜尔佳嬷嬷喊了起来(),说是今日是认亲的日子。

瓜尔佳嬷嬷更是叮嘱道:“……阿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待会儿你们要去正院见见三福晋,三福晋会给你们见面礼的,纵然你与三阿哥关系不睦,却也不能迁怒于三福晋身上,记得了吗?”

弘昼笑着道:“嬷嬷,我是什么性子的人难道您还不知道?”

“三哥是三哥,三嫂是三嫂,您放心好了,只要三嫂是个好的,我不光会与她好好相处,更会十分尊敬她的。”

瓜尔佳嬷嬷自是相信弘昼的性子,却还是不放心多叮嘱了几句。

如今她面上露出几分笑意来:“是,阿哥说的是,奴才年纪老了,这话也多了起来。”

弘昼却握住瓜尔佳嬷嬷的手,道:“嬷嬷的话才不多了,我就喜欢听嬷嬷说话……”

他几句话下来,逗的瓜尔佳嬷嬷是笑容满面。

等着用过早饭,弘昼这才去了正院。

今日,他难得见到了李侧福晋。

自李侧福晋谋害故去的年侧福晋不成手,就被四爷下令关了起来,就连逢年过节都不得露面。

被关了这么多年,李侧福晋如今面色苍老,她虽与福晋差不多的年纪,却因保养得宜的缘故,从前比福晋看起来年轻许多,相由心生,如今她看着比福晋苍老了许多。

李侧福晋一笑,眼纹恨不得能夹死蚊子。

可偏偏她是个要强的性子,今日穿着簇新的金丝如意纹褙子,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嘴上抹着红艳艳的脂粉,瞧着很是吓人,任谁见了都要多看两眼。

弘昼一进来就看到了李侧福晋,当即是吓了一大跳,却还是乖乖上前请安。

李侧福晋虽与耿侧福晋同为侧福晋,却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身份要比耿侧福晋高上一截,面对着弘昼的请安,只点点头,很是倨傲的样子。

耿侧福晋与钮祜禄格格偷偷交换了个眼神。

李侧福晋更是自欺欺人说着四爷这几日待她如何好之类的话。

谁都没有接话。

大家都清楚的很,四爷这几日之所以会去看李侧福晋,无非是要她劝弘时以后好好过日子,要她好好对董鄂氏。

很快。

弘时就与董鄂氏一起走了过来。

弘昼忍不住打量起自己这位刚进门的三嫂来。

董鄂氏模样长得是中规中矩,肤色白色,五官端庄,是长辈们喜欢的那种长相,但这种长相,显然不得年轻男儿喜欢。

今日她穿着一身胭脂红石榴纹的旗服,面上含着淡淡的笑意。

这第一眼,弘昼对她印象并不差。

反观董鄂氏身边的弘时,却是脸色铁青,脸色比昨日还要难看,更是离董鄂氏远远的,生怕与她站一起似的。

福晋身为嫡母,像没看到这么一幕似的,叮嘱几句以后要夫妻和睦相处之类的话。

董鄂氏则拿出见面礼来。

她送给弘历的是一套文房四宝,送给

() 弘昼的是一条马鞭,可见先前是做过功课的。

弘昼接过董鄂氏的马鞭,笑着道:“多谢三嫂。()”

他觉得董鄂氏还是挺厉害的,从到正院之后,不管旁人如何打量她,不管弘时如何轻视她……她脸上都端着笑。

福晋对董鄂氏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淡淡道:“……你这见面礼送了,该认的人也都认了,大概也知道咱们王府人并不多,也都是些好相与的,若是闲来无事,去找几位长辈们说说话。?()?『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董鄂氏依旧是含笑应是。

福晋对董鄂氏实在没什么话可说了,便扭过头看向李侧福晋道:“李氏,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李侧福晋这下可来劲儿了,腰杆子挺的直直的,扬声道:“董鄂氏,我们雍亲王府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你既进了雍亲王府的门,就该守规矩。”

“有道是出嫁从夫,凡事该以夫为天,以后该好好侍奉弘时,早日替弘时开枝散叶。”

“若是叫我听说你哪里做的不对,莫要怪我这个婆母给你立规矩。”

弘昼再次被李侧福晋的蠢笨所折服。

他还以为李侧福晋幽禁这么多年,多少会有些长进,毕竟在雍亲王府内,能称为董鄂氏嫡母的唯有福晋一人。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董鄂氏面上。

只见董鄂氏依旧是笑容不变,含笑道:“额娘,儿媳方才来正院之前曾去书房与阿玛请安了,阿玛教导儿媳夫妻乃是一体,凡事该有商有量。”

“阿玛更说三阿哥年纪尚小,如今子嗣一事并不着急,命三阿哥与儿媳先养好身子。”

“阿玛还说儿媳要将雍亲王府当成自己的家,做错什么事情也不必害怕……”

说到这里,她看向李侧福晋,不急不缓道:“如今听了您这话,儿媳不知道到底是该听阿玛的还是听您的。”

弘昼一个忍不住,当即就笑出声来。

他这个三嫂,真是有点意思!

李侧福晋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的,嗫嚅道:“这……这王爷既然这样说了,自然是听王爷的。”

董鄂氏含笑应是。

李侧福晋落了面子,弘时面上的神色也不大好看,只道:“你的话怎么这样多?走了,回去了。”

当年虽因钟姨娘一事他与李侧福晋闹得不大愉快,但到底是亲生母子,没有隔夜仇,这些年母子两人处境都不大好,渐渐的,母子两人就相依为命起来。

董鄂氏依旧是含笑应是,跟在了弘时身后走了。

福晋与众人说了几句话,也就叫众人散了。

耿侧福晋与钮祜禄格格结伴而行,弘昼与弘历结伴而行,两人正商量着中午吃些什么时,就见到了半道上的弘时与董鄂氏。

弘时方才脸色就不好看,如今没了人,他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半点不顾董鄂氏的面子,劈头盖脸训斥道:“……方才我额娘是哪句话说错了?本就是出嫁从夫,你本就该早点替我生儿育女,可你倒好

() ,竟敢拿阿玛来压额娘!”

“我知道,你仗着自己出身显赫,没有将我额娘放在眼里,我劝你以后说话做事注意些,若不然,我可不会轻易饶过你!”

董鄂氏脸上终于没了笑意,淡淡看着他。

这眼神,就像看跳梁小丑似的。

弘时最讨厌别人用这等眼神看着他,声音是愈发拔高:“你怎么不说话?是哑巴了不成?”

董鄂氏依旧是身姿挺拔,面上半点惧意都没有:“三阿哥要我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

“方才在书房,阿玛是如何叮嘱我的,你也是听见的,我与额娘是哪个字说错了?”

“况且我并不觉得方才我对额娘有何不尊敬的地方……”

弘时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敢顶嘴,扬起手就要落下巴掌。

董鄂氏下意识闭上眼。

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早知如此,只要弘时敢动手打她,她定会将这事儿闹到四爷跟前去的。

只是,料想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她只听见耳畔传来呵斥声:“住手!”

董鄂氏睁开眼,扭头一看,却见着五阿哥弘昼气势冲冲走了过来。

并非弘昼心善,也并非弘昼喜欢董鄂氏,而是他实在瞧不上这等说不过女人,就动手打女人的人,他疾步走了过去,道:“三哥,你这是做什么?”

“难道要动手打人吗?”

“你可别忘了,今日是三嫂进门后的第一日,明日就是三嫂回门的日子,难道你要三嫂顶着红肿的脸回去不成?这样,你该如何与董鄂一族交代?”

说着,他更是冷笑一声,面上露出几分鄙夷之色来:“更何况,我们爱新觉罗一族可没有动手打女人的先例。”

“你要是劲儿多的用不完,去校场练练骑射,实在不行,去街上跑两圈好了。”

弘时气急败坏道:“这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我劝你少多管闲事!”

弘昼梗着脖子道:“怎么没关系?你要打的是我三嫂,哪里没关系了?”

他更是道:“你要是今日敢动手打人,我就去告诉阿玛,更是将这件事闹得大家都知道,我看你好不好意思。”

蛇打七寸。

弘时听到这话果然怕了,冷冷丢下“懒得与你一般见识”这话后,就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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