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十五载,赵西平对隋玉如左右手一样熟悉,他习惯了她的存在,像吃饭喝水一样需要她。感情该归于平静的,但他还会时时为她心动心折,像新婚时那样,他被她吸引,哪怕知道她的一些举动是装出来的,她存心诱惑,他甘愿自动上钩。
小花吃饱肚子又睡着了,坐在床侧的两人叠坐在一起,落在光里,身影纠缠在一起。
夏天天亮的早,天色熹微时,鸡群从圈里飞出来觅食,在细密短促的咕咕叫声中,一夜未睡的男人拿着脏床单出门,木门被轻轻关上。
晨风微凉,蔷薇色的床单铺撒在河面上,湿水的棉布很快变为瓦红色。
瓦红色的床单挂在院内的绳索上滴答滴答滴水,赵西平擦擦手,又去搬火炉子倒余灰。
小崽听到院内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他下床开门去看,“爹,你醒这么早啊?”
() “不早了,灶房的烟囱在冒烟了。”赵西平招手,“过来洗脸,我刚打来的水。”
小崽看见湿淋淋的床单,嘻笑着问:“妹妹又尿床了?”
“嗯。”
父子俩洗漱完毕,赵西平牵着儿子往外走,他关切地问儿子又学了多少字、早上还有没有练武等等。
“来,我比一比。”赵西平揽着儿子在胸前比量,说:“又长高了一点,我听你娘说你上个月腿疼,还疼不疼?”
“不疼了,我娘让梦嬷天天给我炖大骨头汤喝,她说是我长得太快才会腿疼。爹,你小时候长个子的时候腿疼不疼?”
赵西平点头,不过他那时候可没什么大骨头汤喝,也不知道为啥腿疼,腿疼就忍着,遇到农忙了还得咬牙下地干活。
他蹲下握着儿子的腿检查,脚踝、膝骨、腿骨、关节。
“都不疼。”小崽揽着他爹的肩膀,他心疼地说:“爹,你晒好黑,也瘦了。”
“你把你的大骨头汤分我一碗,过几l天我就不瘦了。”
“好!”
赵西平起身,他指着半里地外的大公鸡,说:“我俩比一比,看谁跑的快。”
话音未落,小崽“嗖”的一下冲出去,赵西平让他十个数,之后毫不相让地追了上去。
两道音色不同的呼吸声隔着几l步远达到了同频,父子俩的距离越拉越近,齐头并进时,小崽被反超了,但他脚步不停,继续奋力奔跑。
洗土浴的大公鸡被吓飞,赵西平脚踩它扒出来的土坑,转身高声数数:“一、二、三、四……”
“我来了。”小崽高声喊。
“慢我十四个数。”
“再给我两年,爹,我一定比你跑的快。”小崽气喘吁吁。
赵西平大笑,“行,我等着。”
“你妹妹平时是什么时候醒?”他问。
“快醒了,差不多就是这个时辰。”
赵西平立马拖着儿子大步往回走,进屋一看,床上的小丫头已经醒了,正抱着自己的拳头啃。
“妹妹饿了。”小崽凑过去叭叭亲两口,“妹妹早上好。”
“你抱她过来,我给她换尿布。”赵西平担心他一露脸,小花又哭,他沾着母子俩的光才能近身伺候小丫头。
末了,赵西平把小崽赶出去,他端着女儿去她沉睡的母亲身边喝奶。
隋玉睁眼,入眼就是男人的一张黑脸,看见他,她发自内心的开心。
“我想你了。”她低声说。
赵西平俯身亲她一下,他给她理一下凌乱的头发,温声说:“你继续睡,孩子交给我,我就不信我讨好不了这个可爱的胖小姐。”
隋玉抬手摸摸他的脸,难怪老话有云小别胜新婚,分别两个月,这男人在她眼里充满吸引力,孩他爹的光芒褪去,丈夫的诱惑重新归位。
“你没睡?”她问。
“一心琢磨着看你和小花去了。”
隋玉抿嘴笑。
小花吃饱了,赵西平立马抱她起身,他握着小丫头的手冲隋玉挥一挥,说:“走了,爹带你出去找你哥哥和舅舅。”
小花想反抗,下一瞬,门开了,她到了小崽的怀里,有哥哥在,她不再执着找娘。
赵西平借用儿子当了五天的倚仗,鞍前马后伺候了五天,终于在他闺女面前博得好感,眼下小丫头见到他,会主动伸手求抱了。
天热了,赵西平觉得小花的头发过长,他张罗着,耗了一整天的功夫把孩子的胎发剪了。
“怎么样?不错吧?头发短了,显得小花的眼睛越发大。”赵西平得意自己的手艺还在。
头发短了,小丫头脸上的奶膘全部显露出来,大眼睛,白皮肤,撅出来的脸蛋子,这对喜欢小孩的人来说简直是个暴击。
“在可爱方面,小花快比得上她哥哥了。”隋良嘴硬,他抱着外甥女不松手,还不忘跟小崽说:“在舅舅眼里,你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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