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微一踉跄,整个人轻易就被赵牧收到眼面前。赵牧两腿分开,绕到赵二膝盖弯后面,打结,牢牢地把他圈禁起来。赵二从小不爱吃肉,营养不均瘦弱得厉害,被死死困在一副成年的躯体和双腿之间难以动弹,莫名有点怕。
腿贴着腿,感受到他的发抖,赵牧也不怜香惜玉,端了碗就往小东西嘴里塞:“张嘴。”
赵二直感觉有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心里一横,也就张了嘴。
后来好几次,赵牧都是用这个法子喂他喝药的。
这么处了几天,赵二渐渐对赵牧改了观,这个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他也会急得牙根痒痒,气得吃不下睡不着,就因为自己不吃肉不穿衣服不喝药。
赵二十几年后再想起那时候的赵牧,依然觉得不真实,就像十八岁的赵牧在他面前突然变了一副面孔,三十一岁的赵牧也在一夜之间揭下了温柔的人皮,露出森森白骨,料定他无力反抗,茹毛饮血扒干净了他身上所有看得见的可口。
十几年后,赵二修炼出了喝中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本事,大概是因为心里太苦,能渗到血脉筋骨里,而中药的那一点苦味只能刺激唇舌。
沈致彰给赵二体贴地剥了颗糖,水果硬糖,正巧就是赵二爱吃的玉米味。
肺炎一熬好几天,打点滴,医生轮番问诊,西药完了喝中药,比从楼梯上滚下来还让赵二伤神。
沈致彰最会把握人心,赵二肺炎的几天里一字不提赵牧要举办生日宴的事,提一次就够了,提两次,恐怕会引起赵二的怀疑,提三次,就是自曝不良居心。
赵二并不傻,他只是难以自渡。
沈致彰陪在赵二身边,人设是十几年前就和他认识的温柔故人,这个故人知分寸,心思纯如白纸不说谎。
赵嘉柏时不时地会给沈致彰透露赵二的以前的事情和喜好,倒也不是他胳膊肘往外拐,他从小就是护着他二哥的,谁对他二哥好,他就向着谁。
赵牧知道这小王八蛋投敌叛变,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干净了,气得牙痒,让人绑着他就给送到了英国去。
赵二这天从黄昏开始就没看到赵嘉柏的影子,以为他溜去了周家医院顶楼的花园里架着望远镜看星星。刚下了雨风有点大,赵二给他拿了件外套上顶楼寻他。
按平常,赵嘉柏会坐在顶楼的大平台上鼓捣他那些价值连城的望远镜,有一次天气晴朗,赵嘉柏还押着懒在病房里的赵二上来数了数星星。
在赵二的思维里,星星不应该被放大到满眼皆是,就要七八点星子横斜在枝上才浪漫;但按赵嘉柏的想法,星星必须要量化,知道他们在星表上的代号,年龄,质量,距离地球几亿光年才算水准。
两个人一起看星星,数字对诗句,颇多有趣。
从望远镜里看出去,那些星星仿佛触手可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
赵二说:“听说有很多星光,都是跋涉了上百万年才来的,如果碰到地球的白天,那不是就全败在太阳夺目的光芒下了,都没有人看得到。”
赵嘉柏回:“地球在自转呀,二哥你忘了?我们是白昼,西半球就是夜晚,地球上六十多亿人,总有人能看到。”顿了顿,无所谓道,“而且我们看到的星光或许只是一段历史而已,先前的星球早就飞灰湮灭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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