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无声地和卫崇交换了一个眼色,指着被几名禁卫押着的刺客,“此人亲口所言,难道还能冤枉了你?”
“陛下,这一定是污蔑、是陷害,陛下别被这人骗了啊!”乌日国使臣简直能呕出一口血来,如果可以,他恨不能扑上去将刺客咬死。
卫崇一招手,“押回去。”
几个活口很快被押走,同时被带走的还有此次狩猎随行的藩属国使臣。
马车上,秦疏压着卫崇狠狠亲了一回,大脑袋挤在他的颈侧,委屈巴巴:“督主,我还以为今天要看不到你了。”
卫崇抚摸着他的头发,气息有些不稳:“陛下,勿要胡言。”
还有心思跟他撒娇,看来是真没什么事儿L了。不过,竟然有人胆敢行刺陛下,就要做好被反击的准备。
秦疏有些气闷:“之前说好要给你攒几条好狐皮的,全被那些刺客毁了。”
卫崇在他脑门上亲了亲:“无妨,陛下无事便好。”
秦疏自然是没事的,他根本没把刺杀放在心上,不过是借机让爱人心疼他罢了,他发现,卫崇特别吃这一套。
卫崇想到传令侍卫让准备的那些东西,说:“陛下是想借此将会同馆的事落实下来?”
秦疏点头:“凌国对属国向来优待,贸然改变,定然会引起使臣不满,方守成的折子写得不错,只是施行新政也需要恰当的时机,之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而现在,时机刚刚好。
回到行宫,卫崇连夜审讯。有他亲自出马,第二日天明便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摸清。
这群刺客乃是来自凌国相邻的赤焰国。
赤焰国立国不足十年,他们的首领自称普米尔,普米尔就是伟大的王的意
思,此人十分悍勇,一路征伐,统一了赤焰九部。
赤焰国气候炎热,普米尔对凌国富饶的土地和丰富的资源觊觎已久。
此次他们刺杀秦疏,若是成功,造成凌国内乱,他们便可趁机侵占凌国的领土。若是失败,挑起两国战争,他们也不怕,赤焰国的瘴气和毒虫就能让凌国的士兵有去无回。
秦疏觉得,他们的普米尔就是个战争疯子,他把战争看作了个人能力的角斗场,所以才会无所顾忌地派人来行刺他。
有这样的邻居,实在是让人寝食难安。
卫崇听着他的顾虑,轻笑道:“这有什么,来而不往非礼也,对于恶邻,自不必回敬善意。”
秦疏深以为然,赤焰国有那样一位王对百姓来说真不是什么好事,还不如像从前一般分裂着呢。
秦疏想了想,说:“回头让内阁商议一番,赤焰国好不容易统一,再次分裂也是可惜。”
*
年关将近,会同馆却一片愁云惨淡。
陛下冬狩被行刺,有刺客当场爆出有其他藩属国参与,会同馆当即被围了起来。
后来又传来消息,在那些刺客身上发现了某些证物。
向来待他们十分宽和的凌国官员们化身虎豹豺狼,将他们的随行物品翻了个底朝天。
这年头,国与国之间派遣暗探再寻常不过,真要彻查,总能查出些问题来。
陛下震怒,这些使臣们一个个都担心掉了脑袋,更担心本国受到牵连,为了消减上国怒气,什么要求都答应下来。
与那些使臣的胆战心惊不同,方守成却是春风得意,有了陛下的暗示,加之暗察司炮制的证据,不仅将新的外交政策顺利施行,那些“榜上有名”的属国,还答应纳上岁贡。
从此,他们鸿胪寺不仅不必向户部伸手要钱,反而能为充实国库尽上一份力,陛下的嘉奖自不必说,等到他任期结束,少不得要往上升一升了。
*
大朝会。
张度进言:“陛下,如今后宫无主,臣恳请陛下立后,以安社稷。”
秦疏还是第一次被人催婚,感觉还挺新鲜,不过拒绝的却相当痛快:“朕尚在为先帝守孝期间,此时立后,不合礼法,容后再议。”
张度身为礼部尚书,本就有规劝之责,继续道:“陛下仁孝,臣心下感佩,只是兹事体大,应以国事为重。按以日代年计,国孝已过,微臣私以为可先擢选淑女,还望陛下三思。”
梁远出列,拱手道:“陛下,张尚书所言不无道理。后位空悬,于国祚安稳确有不利。再者,择选淑女,筹备立后事宜,也需时日,当早做打算。”
秦疏面色微沉,道:“朕心意已决,立后之事,暂且搁置。如今朝中有诸多要事亟待处理,莫要在此时纠结于此。”
梁远忙道:“陛下,微臣并非有意忤逆,只是立后关乎国之根本,还望陛下慎重思量。”
早在张度提及立后之事,卫崇便已心气不顺,如今
听到老对头的话,更是不满,当谁不知道他的心思一样,当即出言嘲讽:“梁大人如此心急,莫不是想要赚个太国丈当当?哼,这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梁远想到好好的一个陛下被他个阉人勾引迷惑,怒火大盛,狠拍了一下桌子,喝道:“卫崇,你休要血口喷人!老夫一心为了国家社稷,岂容你这般污蔑!”
卫崇慢悠悠道:“梁大人何必动怒,若心中无鬼,又怎会这般气急败坏?”
秦疏可不想看两人吵起来,当下便道:“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群臣恭送陛下从后殿离开。
卫崇踱步走到梁远面前,压低声音道:“梁相,死心吧。”
梁远眼神微眯:“卫督主,念在同朝为官的份儿L上,听本官一句劝,做人呢,还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就算——,哼,天下人也绝不会坐视你惑乱朝纲。”
卫崇微微一笑,眼中却透着寒意:“梁大人,我也劝您一句,别人家的事儿L,少管。”
卫崇留下这句话,甩袖离去。
梁远万没想到他这般嚣张,这样的有恃无恐是为了什么,梁远想到那个可能,再也忍耐不住。
*
秦疏回到殿中,就见秦衡等在那里。
秦疏看了一眼时辰:“马上就到太傅授课的时间了,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秦衡想到孟太傅就有些头痛,“马上就去,我就是过来叮嘱你一声,千万别做让阿父伤心的事。”
秦疏有些意外:“你消息够灵通的啊。”
秦衡得意地一昂下巴,“那是当然。”
秦疏屈指在他额上弹了一下:“管好你自己吧,你若是争气些,也没人催我立后了。”
秦衡见父亲没有被皇权迷了眼,放心地跑走了,去晚了孟老头可是要罚的。
秦疏打发走儿L子,刚换完衣裳,就有小太监过来禀告:“梁相求见。”
秦疏叹了一口气,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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