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池低低一笑,将萧燕飞横腰抱起,抱上马。
紧接着,他自己也翻身上了马,神情已经恢复如常,一手挽着缰绳,另一手揽着萧燕飞的纤腰。
“燕燕,我们回庄子,泡温泉,好不好?”他的唇角微微翘起,带着几分撒娇,几分诱惑,眼角眉梢都变得旖旎起来。
“不好!”萧燕飞二话不说地断了他的念头,“你身上有伤。”伤口沾了温泉水,会感染的。
“我已经好了。”顾非池俯首凑得更紧,近乎呢喃地与她咬耳朵,温热的薄唇几乎贴在了她的耳廓上,“真的。”
“我说了算。”萧燕飞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
“不如,待会儿你再确认下?”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坐下的红马也不用顾非池指示,就载着两人往庄子方向奔驰而去。
西方天际的那一抹残阳彻底落下了,夜幕再次降临,天空中飘起了稀稀落落的雪花。
原本打算今天天黑前离开的顾非池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反正肩头的伤已经被萧燕飞看到了,他也不急着走了,在庄子上多赖了一天,腊月初五一大早把萧燕飞送回了京城,这才回去找怡亲王。
怡亲王已经到了距离京城不过百里的栎县,会在休整两天后,和顾非池一同押俘进京。
内阁于昨天就正式下发了公文,公告天下:
太子亲征,北境大捷,生擒长狄王铎辰锋。
萧燕飞骑着马,慢悠悠地从西大街上走过,白鹰在她的上方展翅飞着,盘旋不去,顾非池走之前特意吩咐了它,要它护送萧燕飞回去。
她看到有一家几人蹲在路边抱头痛哭,嘴里说着他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看到有人咬牙切齿地在门口烧着纸钱,喊着太子殿下给爹娘报仇了;
看到有人兴奋地收拾着行囊,说着他要回北境过年;
还听到有人激动地嚷着,难怪太子自大行皇帝驾崩后,迟迟未登基,原来太子是在为了大景打天下呢。
……
萧燕飞最喜欢听别人夸顾非池了,愉悦地笑了。
从城门到卫国公府的这一段路,她策马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去卫国公府与卫国公夫妇报了声平安后,萧燕飞就直接回了宫。
礼部日盼夜盼地等着她,见人终于回来了,礼部尚书裴谨火急火燎地把关于迎驾事宜的折子奉到了她手边。
萧燕飞看过后,在折子上盖了玉玺印,就打发了裴谨,这爽快的态度令裴谨又是一阵感动,觉得太子妃为人就是比太子好说话。
裴谨捧着折子上前脚刚走,后脚祝嬷嬷就来禀道:“太子妃,二皇子殿下求见。”
“让他进来吧。”萧燕飞道。
二皇子唐越泽正在为帝后守孝,一身爽白衣袍十分素净,头发以银簪挽起,整个人显得又清减了几分。
“太子妃。”唐越泽与萧燕飞见了礼,呈上了手折道,“明天三司会审宁王谋反案,呈上了手折。”
萧燕飞令唐越泽协同三司查办此案。
宁王已被定了凌迟,但其他协同者,还待论罪。
大行皇帝“驾崩”后,朝廷官员需服国丧二十七日,朝廷诸事停摆,三司坐审的事这才一直压到了现在。
知秋接过唐越泽递来的手折,呈到了萧燕飞的案头。
萧燕飞没急着看那封手折,知道唐越泽的话还没说完,端起茶盅浅啜了一口。
唐越泽迟疑了一下,双拳紧握,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萧二妹妹,你大姐姐……会被定什么罪?”
力图平静的语气略有几分复杂。
第177章
萧鸾飞在冬月十五事变当天就被锦衣卫拿下了,然后就被关进了北镇抚司的诏狱。
那之后,唐越泽没来求自己放过萧鸾飞,甚至也没有去诏狱看她。
萧燕飞放下了手里的青花瓷茶盅,慢条斯理地说道:“殿下应该知道的。”
唐越泽沉默了一阵后,才又问:“是流放吗?”
他是皇子,熟知大景的律法,按照《景律》,通敌之罪主谋当诛,从犯按轻重,处斩刑或流放。
“殿下想为她求情?”萧燕飞直言问道。
唐越泽摇了摇头。
自皇陵回京后的那天起,唐越泽就领了差事,跟着禁军处理京城中的一些善后事宜。
他亲眼看到了上十二卫从城中搜出来的那些北狄探子,也看到了那数以千计的一桶桶火油。
唐越泽声音略有些沙哑地说道:“那天风势大,要是让留吁鹰得手,只要一栋屋子烧起来,怕是会烧毁一条街的所有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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