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琅美目潋滟, 万般柔情皆在一摇一曳中,薄纱缂丝缠枝裙将女郎曼妙的曲线勾画出来。
一双柔荑抚上霍铮的肩, 指尖稍屈,一层层挑开他的外袍、里衣, 露出青年分明月几理。
“阿铮,告诉朕, 你做了什么?”
霍铮浓眉折起, 阖上双目, 唇线绷得笔直,军人最是善于忍耐, 他自幼便是在冷酷的训练中成长,他最善忍耐。
青年英俊的脸廓自上而下淌出汗水, 从他紧绷的下颌滴落至他的腿间。
李琳琅垂眸瞥过洇湿的地方,眸底闪过笑意,继而掌心按下去,扶住他被绳索捆绑住的双臂,坐定。
“阿铮, 为何不敢睁眼看我?”
脑中理智在顷刻如山崩塌, 他猛地掀眸, 漆黑澄亮的眼睛撞上她的。
霍铮缓缓吐气,额间汗水淋漓,“陛下这般强迫微臣,可有意思?”
“如何没意思?”
话落瞬间,外袍散落地面,里衣松松垮垮地挂着,女人柔软的手从上面划过。
好似烈火焚身。
霍铮眸色暗下去,凝着眼前这张稠艳的脸。
耳边好似响起少时父亲的训诫:
——“君子之所取者远,则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则必有所忍,你如今连这点苦头都受不住,然后必受霍乱,今日晚膳不必用了,就在这庭子里加练一个时辰。”
他不是一个好的军人,最不善忍。
思此,霍铮剑眉之下,眼底淌过讥讽,“李琳琅,你我三年前早已结束了。”
李琳琅心口一顿,很快敛了情绪,伏在他的肩上,兰香萦绕,缠了他满身。
“阿铮,你在怪我?”
“臣不敢。”
“是真的不敢吗?”
柔荑握住了命门。
“阿铮,相思引的毒只有我可以解,别再与我闹脾气了,可好?”
女人的呼吸湿热地缠在他的耳侧,霍铮眼穴青筋突跳。
“陛下……”他深吸着气,似自嘲般弯了唇角:“臣要娶妻了,不能再陪您荒唐了。”
她的手停下,脸上的柔情散去,与他冰冷对视。
默了好一息,红唇微颤,讥诮道:“荒唐?霍铮,你觉得,我只是与你荒唐是吗?”
霍铮垂目,喉结滚动几息,“琳琅,我不是不知道,你我之间,若还有一丝情意在,便不要将这些说开了,好吗?”
你的利用,你的工于心计,你的权势为重,我拿了全族陪你夺皇权,又怎会不知?
“二月正是春日,臣与河东裴氏女的婚期便在那时,臣会自请调离京城,赴吾妻处任职,还望陛下恩准。”
李琳琅彻底松了手,眸光遽冷地睨过眼前男人,好半晌,才缓过气来,沉声问:
“我只问你一句,是你要成婚,还是家中定的?”
“是臣自愿,裴娘子温婉贤淑,堪为良配,是臣高攀。”
瞧瞧,他答得毫不犹豫。
即使他眼神都已乱了,即使他的腿上还坐着另一个女人。
李琳琅冷笑,“那请问朕的霍爱卿,裴娘子可知晓你我的过往?可知晓此刻,你我正在纠缠?”
男人缄默不言。
李琳琅又道:“阿铮,你就这样在意?”
相思引的毒侵入他身体的每一处,霍铮阖眼,咬牙道:“陛下当然不在意,因为——臣不过是陛下的消遣罢了。”
此话一出,二人还用再谈何情分,他否定了一切。
李琳琅起身,嗓音艰涩:“霍铮,你就这样……这样在意那个孩子?”
提到此处,两个人都觉得心中生痛。
霍铮浓眉紧蹙,毒效令他越来越热,好似身躯都在火炉炼着,“陛下根本不懂……”
你根本不懂,我在意的从来都只是你一人。
我在意的,是你心底到底有没有我……
烛台烈焰摇曳,殿外忽传窸窣步伐,李琳琅转身泪光盈上,她动作迅速地披上外袍,高仰着脖颈,姿态尊贵地拂帘走出内殿。
殿门外,近身宦官魏海静静候着,抬眼见殿门开了,旋即匐身上前,低低禀道:
“陛下,宫外传了消息,说……摄政王深夜离京。”
李琳琅心间滞痛着,长吁一口气后,情绪敛去,“去的哪个方向?”
“没敢跟太近,但确认行的是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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