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须多礼,坐。”宣珩允周身气息沉稳,声音冷静。
崔司淮抱着奏折,眼神悠哉往屋内扫一圈,寻到那只难伺候的猫殿下正肚皮贴着鼎.炉睡得咕噜咕噜的,他突然就觉得手背上的伤又疼了。
宣珩允抬眼扫过正放下奏折的崔司淮,视线停留在张辞水脸上,“朕命你率领三千黑衣骑,兵分五路分别去往昭阳郡主的五处封地,即刻出发。”
方才等待那段时间,借着与自己对弈,他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亦或者,苏醒后的孤狼本就更擅冷静。
楚明玥离京,断不会去往边塞寻沈从言,她不会无故为绥远军带去麻烦,五处封地,无论她驾临哪一座行宫,当地府郡都会给朝中递奏书以表忠心。
宣珩允认为,她大约是去了江左,那里有安王护着,他未看到奏书也正常。
但他依然决定,五处封地共同动身。
“去往娘娘封地?”张辞水不解,“属下愚钝,这是为何。”
一旁的崔司淮闻言,放奏折的手顿了顿,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在电光火石间作出决定,即刻修书去江左,只要陛下人在上京。
他甚至忘记去诧异陛下为何突然要派人去郡主封地。
接着,他就听到陛下说,“朕带一队人马亲自去往江左。”
这……
小崔大人丧住半张脸。
“朕去接她回来。”宣珩允吐了口气,沉沉说道。
张辞水十分诧异,正欲再问,被崔司淮抢先一步,他尬笑一声,“这,陛下,是如何得知娘娘尚在人世?”
此话一出,张辞水转头看着崔司淮,眼中写满震惊。
宣珩允意味深长看一眼崔司淮,“朕打开了她的棺材。”
张辞水又是一惊,他嘴巴半张,已经分不清他是谁、他在哪。
“崔少卿也知?”宣珩允眯了眯眼,盯着崔司淮。
对上那双冷利眸光,崔司淮感到后背一凉,不敢再懈怠。
他深吸吐气,如预演过一般动作娴熟走上几步跪下,从袖袋中掏出那个小木盒呈上,“陛下恕罪,定远侯府把此物交与微臣,令在下转呈陛下。”
他把得到遗诏的过程说得含糊。
崔司淮聪慧,不敢把他深夜送昭阳郡主出京一事也和盘托出。身为陛下心腹,又是外臣,却偷偷帮人家媳妇跑路,光是想一想,小崔大人就觉怕是过不上十九岁生辰咯。
“是微臣见陛下近日身体抱恙,故未及时转呈,微臣有罪。”崔司淮认错态度诚恳,理由充足。
“盒子里装的是?”宣珩允并未深究,他接过那个小木盒在掌中翻转一圈。
“微臣不知。”崔司淮被方才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震慑到,小心谨慎回禀,“定远侯府的人只说这是娘娘走前留下的,说是陛下一看便知。”
“哦?”宣珩允勾唇漫不经心冷笑一声。
崔司淮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依旧跪着,故作轻松悄悄抬眼向上看去。
宣珩允凝视着手中盒子,拇指轻轻一拨,盖子弹开,盒子里,静静躺着叠放整齐的明黄色绣金龙纹帛锦。
这是一封诏书,绣金龙纹是奉化帝时期的皇诏礼制。宣珩允登基后,改成了同色暗纹。
他静静注视着盒中遗诏,却没有打开的动作,过了几息,他忽儿低低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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