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被拿走,严慎收回手,插进西装裤兜里。
从外面回来,感受过天气,他的指间泛着冰凉,而她的指腹温热。须臾间,指尖相碰,一冷一热的对比,他指尖的凉意顷刻被温热覆盖。
是中午在婚宴会场,误以为他是新郎、给她递纸巾让他节哀的小姑娘。
竟然是市局的人。
这时候,雷修把车停好进来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时法医还真是闲不住,休假就好好休假嘛,看这样子是要操刀了。”
说起这位,他语气里的骄傲劲儿无法掩盖,“看不出来吧,小姑娘长了张娃娃脸,医科大法医硕士毕业。胆大心细,脑子转得快,是他们学校那一届最牛的学生。”
“时见微。”
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大厅缓缓荡开,呢喃似的。
雷修愕然,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她叫什么,她的名气都传到你们桐大了?不至于吧。”
严慎没应,只是盯着侧面的墙,抬了抬下巴。
雷修看过去,这才恍然大悟:“噢,这个啊。”
大厅左右两侧的墙都张贴着证件照和个人信息,左边是单位各部门主要负责人信息一览,右边是年度表彰墙。
表彰墙上,从上到下,第一排第三个。
时见微。
法医,主要研究方向:法医人类学、法医病理学。
侧面小框里罗列了她去年一年的丰功伟绩。
“去年的表彰,不出意外,她今年还在上面。”雷修说。
闻言,严慎弯唇轻笑:“这么厉害啊。”
“可不嘛,她可是大半夜一个人扛尸骨回来、把值班那哥们儿吓得差点看见太奶的人。”雷修说着,朝电梯的方向走,“这会儿大家都挺忙,先带你见见我手下的小孩儿们。”
严慎应了声,视线扫过文字部分后,直直落在那张证件照上。
一张美得十分突出、但又毫无攻击性的脸,乖巧可爱。照片上的人微微扬着嘴角,有一枚梨涡,笑眼盈盈,漂亮的杏眼泛着光。笑起来时,卧蚕仿佛盛着一盏桃花酒。
半晌,他收回视线,跟上雷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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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见微解剖尸体花费了一个下午。
她和曹叮当在解剖室里推断了一番。
因为报警之前,死者的母亲触碰过尸体,他们见到的不是初始样态。在得知死者被发现时是一根麻绳绕过颈部前侧、再将双手捆绑在身后的诡异姿势时,曹叮当对着那张不知道出自谁的手笔、画功实在不怎么样的速写,猜测是不是性窒息导致的死亡。
“性窒息导致死亡的案例里,通常是男性死者。美国相关案例男女比例是50:1,国内目前没有相关的女性案例。”时见微双手撑着冰冷的解剖台。
曹叮当:“那我们这岂不是新发现?一篇SCI。”
时见微默然几秒,沉声道:“我问你,性窒息属于他杀、自杀,还是意外死亡。”
曹叮当回答:“意外死亡。”
“判断死亡性质的第一要义是什么。”
“排除他杀。”
话落,曹叮当抿唇,闭嘴安静。太兴奋了,老是先入为主。
话题到此为止,时见微垂眼,视线落在死者的颈部。
没有任何疾病因素和毒物,这一处的伤害就是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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