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她试探性地提了下要离开江州的事情, 并暗地里和月荫收拾起了盘缠, 本?打算把这?间铺子让给官府, 彻底改造一番, 用做往后?学生们学习丹青的场所?,谁料当晚,便有几?个女学生们自愿请缨照看。
像是看出了她的为难,也像是只是觉得她只是孕期出去散散心, 一番交谈, 约定一齐照替她照看着江州的这?间屋舍。
短短不过十来日,以至于柳殊人到了洛城都还是有几?分水土不服的飘飘然, 等到了晚上就发展成了断断续续的孕吐。
等鸡飞狗跳地在客栈安顿好, 已经是接近凌晨了。
迷迷糊糊间,只听得“嘭”的一声, 接着绚烂的烟火便将整片天空照的通明,几?息后?,烟火的光芒燃尽后?,一切又?归于寂静。
柳殊被月荫扶着坐直身子,背后?被塞了个软枕,强撑着清洗干净,没过多久就又?沉沉睡去。
翌日,一觉醒来已是午时,暖融融的姜茶下肚,缓了好一会儿,主仆两人才算是活了过来。
孕期不良反应的滞后?性仿佛最近才在柳殊身上体现?出来,从前甚少孕吐不舒服的人,到了快四个月的时候,反应竟也破天荒地渐渐剧烈了起来。
红枣姜茶泛着热气,颜色鲜亮的红枣被淡淡的褐色茶水浸润,加之姜丝的点缀,猛喝了几?口才堪堪压下喉间翻涌着的那股恶心感。
月荫瞧着柳殊状态好了些,才试探性问道:“小姐,咱们可要去采购些什么?东西??”明日便是除夕,虽说?是刚到了地方,这?种?重要的日子理应也该好好庆祝才是。
更何况,还怀着身孕,更应该好好调养身子。
“等下午晚些吧,买完了咱们回?来一起剪上窗花贴上。”柳殊捧着茶盏道。
这?间屋子被她们长租了大半个月,又?因着是年节,客栈老板对于客人这?种?简单的装饰行为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再者,待到离开之前把东西?复原便是。
商量完,两人便一道出了门。申时三刻,街上的节气氛围更重了几?分,不过几?个时辰便是除夕,故而四周都有挂在树梢或是房檐边的灯笼,想来待到天色将暗时,便会尽数点亮。
柳殊从未有过这?样新奇的体验,凡事亲力亲为,细致地去采买那些过节时候的小玩意儿。
待到她逛完整条街道回?去时,天空已然泛起了几?丝暗色。
除夕的年节氛围渐渐盈满整层楼,跑腿的小厮得了赏钱,脸上的笑意也不免更真心实意了些,正对着一侧的男子说?着什么?,一水儿的恭维话不多时便不可避免地传入至柳殊耳中?。
门旁,那清俊男子正等在那里,背影颀长清瘦,周身带着股柳殊所?熟悉的书卷香气,仅仅是一个背影,便惹得她忍不住一愣。
他似乎还正在和那小厮交代着什么?,接着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一瞥,猝不及防与柳殊对上了目光
视线相触,空气滞住一瞬,柳殊的指尖也不自觉随着这?个对视而微微蜷缩着,
一时间,她有几?分分不清楚是周遭人的喧嚣还是自己心底的惊诧。
柳淮序盯着她看了两瞬,面色如常,“好久不见。”只语调里淡淡的疏离褪去,变的更加温和起来。
那小厮站在一旁,闻言,有些费解地用余光飞快瞟了眼。
这?位客人也是来住店的,出手大方,为人礼貌。
只是刚刚那话,怎么?听……都有种?神奇的感觉。
思索无果?,最终他决定把这?归于熟人间的特?殊磁场,默契地把自个儿当成隐形人,脚底抹油离开了。
屋内,烛火幽幽,窗外的月光柔和似絮,淡淡的银辉混着灯火洒进。
柳殊堪堪从见到柳淮序的惊诧中?回?神,面上下意识地扬起唇角,“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她分明专门托人递了话,叫他不要再冒险。
毕竟…依照闻初尧如今的势力,要去追查当时的那些蛛丝马迹,实在是过于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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