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庭哥给你的吊坠也在这里开的光。”
手不自觉摸到吊坠的位置。
一些特殊记忆瞬时涌了上来,她急忙放下手,端正目光看向前方。
殿内有一尊四面佛,被供奉在高约4米的神龛内,它有四副面孔和姿态,分别代表慈、悲、喜、舍四种梵心,全身金碧辉煌,正襟危坐。
殿前还有几尊木雕大象,她看见有人买了些金箔粘贴到木象上,疑惑看向季子。
他解释道:“一般是赌客求财的方法,求平安如意,保佑财运。”
她一时兴起,买了一张学着贴上去。
来朝拜的人很多,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来往,向他问道:“你能分清哪些是赌客,哪些是普通人吗?”
季子转头温和道:“只能认出一部分,也不一定是赌客,只是单纯求财让日子好过点。”
这话让她有些心酸,命苦的人原来有这么多吗?
他们又参观了其他角落,临走之际,她将身上的叁千港币都拿出来捐款。
这里每年都有慈善活动,只要是有困难、生活在澳门超过一年以上的人都能领取现金或者酱油米面。
季子本来还想带她去大叁巴牌坊看看,但接到了电话,于是赶回酒店。
将人送到房口,季子离开了。
袁如进去发现他的打扮跟早上出门时不一样,而且敏感发觉他现在看起来有点凶。
主动喊人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嗯,收拾东西去吧。今晚回去。”
一听马上要回家,她脸上根本藏不住喜色,匆匆收拾去了。
袁韦庭看她雀跃的样子,很快皱了一瞬眉心。
收拾书本的时候,留意到卷子上只写了两行的题,扫了几眼迅速回忆起解题思路。
实在没忍住,坐下继续写它。
身后有人在靠近,直到写完最后一行她才回头。
瞥见他抱着胸脸上的表情真的很臭,仿佛刚和人吵了一架,还没占到上风。
他走上前将女孩拉起来,自己坐下去,又让她坐在他腿上。
“继续做吧。”他在耳边低声道。
袁如看了看肚子上交叉的手,不知道他怎么了,听话地拿起笔继续往下做。
没过两分钟,他在后面道:“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今天发现外人都知道的事情,唯独没对你单独说。”
笔尖悬在纸上迟迟不落。
“说了又怎样。”她转了下笔,“你的喜欢很疯狂。”
他勾着唇说道:“也对,疯狂的人是我,不是你。”
她继续写题。
接着,他贴到她肩窝处笑道:“你也挺疯狂,F=mg?”
F=ma和G=mg被人混为一谈。
耳边肆意的取笑声,让她瞬间慌张,羞愤地一笔划掉公式。
啪地放下笔,坚持扒开他的手站起身,语气平平地道:“不写了,继续收拾行李。”
就算很多年没用这些公式,叫他一眼发现如此明显的错误还是取悦了他。
说明她做不到无动于心,堕入由他打通的窄门。
此前,他跟Doloris差点打了起来。
得知袁如是他的选择,脏话一骨碌就冒了出来。
而他最不喜欢女人在他面前冒脏话。
除开这点,她这种见惯了生死的人,似乎对他的选择格外不能接受。
“Wert,我知道你的为人,但你这次是真的过分了!她还那么小,她能懂什么?你为什么要选择她?Crazy!”
她说了很多类似教育人的话。
看在两人相识这么多年的份上,他强行忍了下来。
“你无权过问,最后警告一次,别再问为什么。”他的怒火烧得很旺,但是没有发泄对象。
回到隔壁,处在一个有熟悉香味的空间,才渐渐冷静下来。
只有眼前藏不住心事的小孩儿能让他真正轻松地快乐。
为了不让人继续尴尬,他适时离开此地。
说收拾行李实际上也只有一些书,这房间其余的东西都不是她本来有的。
最后提了个小行李出去,季子也在。
两人在谈事,她走到一边等待。
扫过去的目光却和他撞上,急忙移开低头摆弄手机。
懊悔死了,刚刚出了那么大的丑!
确实是分心走神导致的,偏让他抓个正着,荒唐的巧合。
他疯得这么彻底,让她怎么独善其身?
回过神,他们已经聊完。
他问道:“就这些?”
“嗯,只有书。”
他点头不再多问,带着人原路返回,上了酒店顶层的停机坪。
见到直升机,袁如环顾四周发现不对劲,问道:“Doloris人呢?”
季子不知道原因,也看向他。听他冷淡应道:“她不坐这趟。上去,行李给我。”
“好吧。”感觉他口气平平,回忆起之前隐约听到的女声,猜测该不会是这两人在争执或者干脆点说在吵架吧?
率先上去坐好戴上耳罩,最后发现季子也不跟他们走。
他一眼看穿她的疑惑,解释说澳门的赌场还需要人管理。
登机门已经封闭,她望着他:“那你呢?你才是真正的老板不是吗?”
袁韦庭替她调整正确的戴法,说道:“有人替我管,纯收票子不行?”
可是钱哪有那么好挣?她保持怀疑。
也许他只是送她回家,明天有事可能又要回来。
他将人抱在怀里,静静待了会儿。
“季子跟我说你要在澳门买房子。”
他的声音一字不差地传到她耳朵里。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知道了,犹豫着点点头。
他问:“送我?”
她悄悄闭眼藏住眼里的鄙夷。
明知故问!
“嗯,送你。”
这话非常顺耳,他回道:“不要写我的名字,写你的。”
看她疑惑抬头,他说:“变现成你个人财产,我给你的钱也不是真金白银地摆在银行里。”
见她更不懂,他没再解释,开了个玩笑:“以后跟我吵架,你就可以说‘滚出我的房子’,挺解气的是不是。”
他的玩笑多少让人一时没绷住,噗嗤笑了出来。
又过了很久,终于回到海宁。
袁如努力装作平静的样子,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可家这个字被他强行换了意思,因此她问道:“我想回妈妈那里。”
袁韦庭低头看她,“可以,明天。”
她觉得他答应得并不痛快。
不过,能回家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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