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愿省钱,也不想在自己身上浪费一分。
不光是父亲,这几乎是楚家河所有人的共性。
对峙几分钟,楚春来看向周婶儿的方向,这就走:“我去烧点热水,井水凉,你手指头关节炎,碰不得那个。”
“哎呦,没啥子娇气的,我这都刷完了。”周婶儿给楚春来使那个眼神,示意他过去陪陪儿子。
老楚看明白,老脸红彤彤,“没啥陪的,这是他自己家,愿意干啥干啥呗,又不是小娃子,我还得陪着啊?”
“哎哟,你这个人可真是。”周婶儿清楚楚春来就是个窝窝头性子,一双眼珠子在楚昀跟李倜远身上看来看去,最后没说啥,跟人一起干活,没做和事佬。
老两口把锅碗弄干净,背了锄头下地干活。楚昀知道得找个机会单独跟楚春来说这事,也没急着开口。
“你一般在这儿都干什么?”李倜远手里的玉米饼子吃完,拍了拍掌心,“我看这边也没什么玩的,在家看电视?”
“不看。”楚昀站在门口叫了几声花花,等一只雪白的小狗扑进院子,在地上开始吃骨头,这才对李倜远说,“楚家河有电视的人很少,就算有,大家一般也不看,因为电费贵。”
“电费能贵到哪去?”李倜远靠着门的另一侧。看那只小狗满地吃骨头,咬的咔嚓响,“这边应该是居民用电,3毛多一度还是5毛多一度?”
楚昀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是电费对大家来说是一笔额外支出,这里的人宁愿把钱攒起来,也不会看电视,那是种浪费。”
“要是有电视不看,也没别的电子产品,那这一天该多无聊。”李倜远伸个懒腰,想象了下那种生活,顿觉枯燥无味,“我之前上学的时候可能十一二岁就有手机了,不过班里其他同学没有,带也白带。那时候课程还不算太急,每天下课除了打篮球,就是一起去操场的单杠上坐着,虽然没什么玩的但也觉得还行,毕竟条件没得选。但像这种有电视还不看,宁愿无聊一天,我就不太能理解。”
楚昀沿着大门的拉环扣了扣上边的泥疙瘩,“在偏远山村就是这样,有些东西有也等于没有。可能去城里打工的子女回来会买电视或者其他电子产品,但老人根本不用,就连智能机他们都搞不明白。关键那些子女大部分也不会天天打电话,都很忙,以为花两个钱就是借的孝心,实则只是为了图一个心安理得而已。”
李倜远想起自己爷爷,再一看楚家河的这种境况:“只能说有钱什么都能享受,但凡我爷没钱,估计这些子女怎么就不管他了,怎么可能有人天天围在身边陪着?”
他讨厌虚伪的人,偏偏李家上下那些叔伯全是这样。
金钱就像一只镶满黄金的斧头,永远会砍向对不对一穷二白之人,用他们的血凝集成黄金,供那些有权利的人吸食。
一个权,一个钱,二者当道,社会上真正能走到小康的人很少很少。而短时间内这种情况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真正能做到人人平等,也只是一个可笑又可悲的妄想而已。
楚家河这些房子年代久远,公鸡叫醒太阳之后,周围又恢复了那种宁静。
人们白天都会去外面劳作,在地里一待一天,白日的楚家喝除了中午干完活回来,大家碰个面打两声招呼,就跟晚上一样安静。
在门口当了半天石墩子,李倜远从地上拔了根狗尾巴草,问楚昀:“中午回来么?”
“不回来。”这会风还很清新,楚昀在门口坐下,随手解开衬衫扣子,“店里有庄稼,中午一般都在那边吃,带点饼子和水之类。”
“中午就吃这个?”李倜远也在他对面坐下,手里的狗尾巴草转来转去,“怪不得早晨就炖鸡,原来是为了储存体力。”
“早晨一般也不炖鸡,是因为你来了才有特殊待遇。”楚昀想起周婶儿叫他小李就抿嘴,“你也是头一回被人叫小李吧,什么感觉?是不是觉得有点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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