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氏做过太多恶事,他也纵容包庇了太多次,记不清是哪一次了。
全公公也不在意他想不想得起来,继续说:“那是奴才刚相认不久的侄儿侄孙,奴才前一天才去看了他们,小侄孙还搂着奴才的脖子,一点也不嫌弃奴才是个阉人。”
“结果第二天奴才就收到了他们父子死在马蹄下的噩耗,当爹的五脏六腑都被踩烂了,奴才的小侄孙半个脑袋都没了。”
“奴才盼着您还奴才侄儿侄孙一个公道,但是您没有。”
“也是,贱民不值当,陛下您也有您的难处,奴才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知道。”
永庆帝嗬嗬喘着粗气,瞪着全公公。
这就是你背叛朕的理由?
全公公把巾帕丢进盆里,笑了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陛下您别怪奴才。”
“殿下承诺过,事成后戴大人的项上人头归奴才。”
“奴才家就还剩奴才一个,这辈子烂命一条,就指着为侄儿侄孙报仇雪恨。”
“陛下啊,奴才也是有苦衷的,您可别怪奴才。”
全公公端着水盆出去了,留永庆帝瘫在龙床上面如死
灰。
他忽然想到梅氏撞柱而亡前的咒诅,当时不以为意,谁料竟一语成谶。
他命人草草了结纵马案,还不是因为戴氏势大,不能轻易得罪。
朕是有苦衷的,永庆帝在心里说。
-
当天,永庆帝立储的消息不胫而走。
“公主?竟是个女娃?”
“陛下怎能如此轻率,女人能成什么事?”
“女人怎么了?长平公主可是领过兵打过仗的巾帼女英雄,不比你们男人差到哪里去。”
“就是!你们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人家配与不配,也不看看自已什么德行,要是上了战场,怕是还没开打就屁滚尿流了!”
“怂包一个,净拿男人女人说事,给老娘滚远点,别脏了老娘家门口的地儿!”
妇人一盆洗脚水泼出去,把男人吓得上蹿下跳,骂骂咧咧跑远了。
几个妇人相视一笑,神情中满是畅快与兴奋。
“皇太女,一听就很厉害。”
“他们那些个臭男人总觉得女子不如男,可偏偏就出了个女太子,可不气死他们!”
妇人们哈哈大笑,笑声洪亮,从街头到街尾都能听见。
......
皇宫,冷宫。
废后戴氏穿着样式老旧的裙裳,枯坐在屋檐下。
秋风往她脸上吹,往日保养得宜的皮肤龟裂起皱,眼尾细密的皱纹让她看起来宛若六旬老妪。
一墙之隔的院子里,传来宫人嘻嘻哈哈的说话声。
戴氏皱眉:“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嬷嬷你去瞧瞧,一群没规矩的东
西。”
陈嬷嬷去了,很快跌跌撞撞地回来。
戴氏从未见她这般失态过,心底涌现不祥的预感:“发生什么事了?”
陈嬷嬷面无人色:“一个时辰前,陛下立储了。”
戴氏一喜:“立了谁?可是本宫的叡儿?”
陈嬷嬷打着磕巴说:“立、立了长、长平公主。”
“什么?”戴氏目眦欲裂,尖利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越含玉?!”
陈嬷嬷点头。
戴氏爬起来,一脚踢翻了凳子。
“越信!”
“好你个越信!”
“你宁愿立越含玉为储君,也不愿让叡儿做储君,你好狠的心啊!”
戴氏指天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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