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眉眼一弯,现出笑意:“不过找人的时候,让我发现了敌人的船队所在。守船的都是些老弱脓包,让我们全杀了,静悄悄的劫了一艘,沿岸寻找,才发现你们在这里。”
东北侧喊杀声又起。他转身离去。
喊杀声越来越分散,敌人一步步被驱离营寨。隐约还听到宗朝大声发令,虽听不懂具体言语,但听语气,是在给自己人鼓劲。但当此情况,仅靠言语鼓舞已无法扭转战局。金兵连滚带爬地退回了环岛防线。
最初守岛的帮众兄弟们,没战死的基本都带了伤。后来的援兵不熟岛上地理,也不敢胡乱分散追击。众人不约而同地稍歇,给敌军伤兵补补刀,再先从战场上寻回伤员,安置到营寨里面,统共三五百英雄,都在娘娘庙里聚义。期间不免碰到熟人旧友,亦有“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之人,还有人打听自己的旧相识,发现已经阵亡,放声大哭……
童威童猛带着一身热气,大步跨入营寨,寻口水喝了。忽然看到阮晓露,喜出望外,指着她,对旁边新来的兄弟介绍:“就是她把我俩从那淹水的地窖里拉出来的!——我的娘,你们不知道那水多冷……”
阮晓露眉花眼笑,给兄弟俩一人一记当胸重拳,忽然又注意到:
“诶,这小兄弟是谁?”
童威童猛身后,躲着个肩宽体阔的半大小子,只见他脖子黑如车轴,眉毛乱如扫帚,脸上点缀几颗白头青春痘。他瞟一眼阮晓露,躲到童威童猛身后。
威猛兄弟哈哈大笑,把他拽到前头:“你不是全村胆子最壮吗?不是天天念叨你阮六奶奶么?”
阮晓露猛省:“ 你是海沙村的童大壮。我去,比我还高了??”
数年以前,在海沙村保卫战中,童大壮还是个“青少组”的小毛头,被她委以纪律委员的重任,其实就是用蛮力制止小孩子内讧吵架。
长江后浪推前浪。当年那个酷爱打架的小胖墩,已经成了新一代优秀贼寇。
阮晓露笑问:“你的乡亲们可好?我时时惦念——啊,那个小姑娘叫什么来着,还有几个大姐……”
童大壮正值青春期,对这个记忆中的小姐姐完全不敢直视,脸红成酱,结结巴巴吱了几声,语无伦次不知所云。
童威替他答:“珠娘那丫头,如今在出面给村里跑买卖,我们几个都得看她脸色,说好什么价钱,一文都不能少,牛气得很!”
阮晓露大喜:“好好,得我真传。”
李俊见到费保、王擒龙等兄弟,一一看视过了,又寻到阮小二、阮小五——早睡着了,听得李俊来,只是哼几声,李俊也不让他们动弹,拍拍肩膀以示感谢。不料阮小二肩膀受伤,这一拍痛得他龇牙咧嘴,梦里大骂几声,又翻身昏睡。
李俊拜谢一干部众,又道:“死去的兄弟,都是为我盐帮生死存亡而牺牲。现下还不是伤心的时候,但……”
人人尽皆肃然。忽有一个二楞,却在这时候插话:
“帮主,可并非人人都是战死的啊。”
李俊抬眼:“嗯?”
费保倪云连使眼色,卜青狄成大声咳嗽,众人都觉尴尬,想跳过哗变这一节。
那二楞却我行我素,道:“是阮姑娘杀的!——哎,我也没说杀错了,那人罪有应得。小的就是觉得,那个,帮主你老人家不在场,有点不妥当,毕竟她只是代管,不能先斩后奏……对了,咱们辛辛苦苦造到一半的大船,她也下令拆了……”
这人没注意到别人的脸色,还觉得自己古道热肠,不仅奋力杀敌,而且还在关注帮派纪律,维护帮主尊严。
其余帮众见瞒不住,才支支吾吾地佐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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