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蒙了个帕子。赵桓昏迷倒地。
地上现躺着一排“救兵”的尸首,连同受伤的,哀嘶遍地。鲁智深踢一脚,大叫道:“皇帝呢?叫他出来说话,洒家饶这些喽啰性命!”
阮晓露提醒他:“那是皇帝,又不是咱们寨主,才不管这些人死活。”
众人叫道:“那就冲进去!”
哐当一声,有人反倒将宫门紧闭。鲁智深大怒,两脚踹开那硬木大门,彩色灯光一泻而出,里面惊呼声一片。正是: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鲁智深抡起禅杖,待要捉几个不顺眼的撮鸟开刀,却一下怔住了。
“……怎么都是女的?男的呢?”
这宫里正开着宴,摆了数十几案,玉盘珍羞,琼浆玉液,自不必说。宴席上有六七十岁的老妇,也有十来岁的少女,皆作上层贵族打扮。有人已经吓得晕厥。有人悄悄用手巾遮住面孔,不让凶徒窥见容颜。一群歌儿舞女正在献艺,都抖抖索索的躲到了桌子底下,笙箫琵琶丢了一地。一个侍女想要跳窗逃走,奈何个子太矮,翻不出去,只能绝望地平趴在地。几个严妆贵妇抱成一团发抖,一群宫娥护在她们身周,不住低声安慰。一个持烛的小黄门吓破了胆,丢下烛台就跑。烛火引燃了轻丝罗帐,引来一片尖叫。
更多人像泥塑木雕一般,完全一动不动,那是极端恐惧下的生理反应。
阮晓露冲上去,踩灭尚未成熟的火苗,顺便把那瘦弱的小黄门拍了个脸着地。
“皇帝在哪?”
阮晓露扫了一眼,目光锁定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贵妇。满屋子莺莺燕燕,数她的衣着最华美,脸上饰着无数珍珠花钿,雍容华贵,倒遮盖了原本的秀丽面容。
那贵妇哪里见过这么多凶神恶煞的男男女女,只道他们要行凶,忽然扭头,跑向一个柱子。
几个宫娥拼命拦住:“皇后!皇后不可!”
紧接着,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几个宫娥贵妇从藏身之处爬起,手挽着手,拾起烛台、小刀,拔下头上金簪,作一圈护在郑皇后身前,腿脚发颤,脸色苍白。
“大胆凶徒,你们……你们快放了太子,退……退出去,等御林军马来,将你们……你们碎尸万段!”
一众梁山糙汉愣在当场,都没动。
不光是因为对面都是女人——梁山虽有“被女人打不许还手”的古早军令,但显然不能适用于战场。你死我活之际,管他对面是男是女,是人是鬼,都不能有丝毫手软。
可问题是,这群宫娥贵妇都是苍白病弱,纤瘦窈窕,莫说不会武功,甚至连跑几步都喘气。但她们居然站了起来,对峙着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维护皇家尊严。
在江湖人眼里,遇到这样的对手,令人肃然起敬。
鲁智深收了禅杖,笑道:“洒家又不杀女人,你们慌什么?——喂喂,你们都把刀放下,把她们吓坏了。”
阮晓露令喽啰守住宫门,然后礼貌道:“我们不和后妃为难。皇帝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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