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问,一边派出几队喽啰,押着小黄门出去搜索。不过这皇宫虽小,却侈丽参差,有山有树有石有水,分出五七层景色。种种建筑穷奇极胜,皆是百姓平生所未见。要在这华丽的大迷宫里搜一个人,她不抱太大希望,还是直接审讯皇后比较有效。
郑皇后一时冲动,自尽未遂。见这帮匪徒也没有侮辱猥亵之意,也慢慢回复理智,扶着两个宫娥,勉力站起身。
“席中诸位,并不都是后妃。”她澄清,声音因异常紧张而变调,“今日本宫宴请宫中女官及在京命妇,本欲散席,是本宫贪看舞乐,将她们多留了一刻,以致遭祸。诸位义士,民间俗话讲,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对朝廷但有不满,欲伸冤,太子在此,本宫也在,尽可畅言。你们若明理,将这些命妇娘子先放了罢。”
阮晓露打 量郑皇后。听闻京城人传,郑皇后是女官出身,很是谦恭贤德。现在看来,传言也有其事实基础。至少她正眼看人,开口讲话时,遣词造句都挺正常,没有赵桓那股高高在上的味儿。
她和战友们交换眼色,道:“带我们去见皇帝,其余人可以即刻放还。”
郑皇后面露为难之色,“官家千金贵体……”
“怎的,俺们不配?”
阮晓露觉得自己语气很是平和,表情也不是太凶恶,刀尖也冲着地下。但郑皇后看着她,宽大的衣袍下不时发抖。
“官家抱恙,有什么话,本宫可以代传……”
孙二娘看不下去,作势挥个拳头:“大姐,我看你也是个有骨气的好女子,就那黑白不分的皇帝老儿,值得你豁出命去护?你已经是皇后了,立再大功劳,他也不能再给你升两级位份!你让开,就说是让我们打昏了,打伤了,仁至义尽,你老公还能赖你不成?”
这话说得粗俗短浅,满宫贵女听着荒谬,又笑不出来,愈发觉得这群匪徒不可理喻。
鲁智深笑呵呵地接话:“没奈何,洒家们只能拿你宝贝儿子开刀。这满屋子都是女的,哦,还有半男不女,就他一个男子汉,洒家先揍他三百拳头再说。”
他一边说,一边瞥见桌案上的山珍海味,食指大动,忍不住抓了碗兔肉羹一饮而尽。其余好汉厮杀久了,正也口干肚饥,也都抽空吃喝两口,咂摸嘴的声音响彻全宫。
郑皇后厌恶至极,深吸口气,正待再周旋,门口的太子赵桓幽幽醒转,听到这般威胁之语,早吓得泄了气,哭腔叫道:“母后,你就实说了罢,官家今日又不在宫里,你让他们去别处寻,莫要为难我们这些无辜之人哪!”
郑皇后脸色立变,轻声喝道:“住口。”
但她只是继后,并非太子生母,对太子也不敢像真儿子一样呵斥,这声“住口”显得略为无力。
阮晓露则大吃一惊:“皇帝不在宫里?你咋不早说?”
赵桓略微挺了身,委屈吧啦:“刚才你们也没问啊。”
郑皇后闭了眼,轻轻叹口气。
阮晓露一下子想明白了:“是不是又偷偷溜出宫玩去了?”
当今皇帝怠于政事,却喜欢微服民间,寻花问柳、寻欢作乐,已是尽人皆知。今日上元,他本该履行天子职责,和皇族、后妃、百官、万民一起欢度佳节,日程表想必排得满满。可他早就厌倦了这等俗务,一早就称病不起,让太子替他主持各项公众活动。然后,驾轻就熟地换上便装,扮成个富贵公子,出门撒欢去也——正是赵佶能干出来的事儿。
赵桓虽怯懦,倒也狡猾,早就知道父皇不在宫中,但却故意隐瞒不说,让这帮子土匪在宫里乱走乱转,只盼路上宫禁宿卫把他们干掉;及至发现这群人武力超群,不仅没折在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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