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盯着纸上的字迹,忍不住道:“夫君的名字要怎么写?”
晏辞听到那两个字,睫毛微颤,握着顾笙的手,又在旁边写下自己的名字。
晏辞。
顾笙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两个字,一遍又一遍。
他看着那两个字,心里最深处的念头破土而出,他也想做点什么,他想让自己能够站在晏辞身边,而不是这样每天在家里等着他回来。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耳朵已经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我可不可以去镇上的机坊帮忙...”
房间里安静了。
顾笙顿时紧张地攥紧袖子,后悔把这话说出口。
这是前两天刘婶给自己的提议,她说镇上的布坊一直在招手艺好的织娘,到了那儿用他们的机子织布,还会按时发放工钱,织的布匹质量好的还可以多拿,当然哥儿也是可以的去的。
只是因为哥儿体质不如女子,没有多少人会让自己的哥儿出门。况且村里的人都认为没本事的男人才会让自己的哥儿出去抛头露面。
顾笙听了很是心动,因为这几日家里的粮食不多了,夫君每天辛苦奔波,看的他心疼,他好想帮夫君做点什么。
顾笙以前曾经和娘亲学过如何纺织,他的手艺很好,织出的布又细腻,质量又好,拿到集市上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虽然他很想再摸摸机杼,可是出嫁后就不能再碰那些了。
因为出嫁前,爹爹特意强调,让他不要告诉夫君自己会纺织的事。他说晏家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绝不会让一个哥儿出门的,并告诫他让他在家安分守己,就算哪天快饿死了,也得把夫君的面子放第一位。
他的爹爹是读书人,落榜之后一直以读书人自居,从来没出门干过活,用他的话说读书人出门干活是很掉面子的事,所以一直靠着顾笙和娘亲织布维生。
用他爹爹的话说,如果一个哥儿成亲了还出门抛头露面,就是给自己的男人难堪,就算挨打都是自找的,都不过分。
想到这儿,顾笙的额头已经冒出细汗,自己刚才太冲动了。
虽然他的夫君对他温和,可是他毕竟是个男人,男人怎么会不爱面子?夫君明明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刚刚那么说,岂不是在打他的脸。
他的心里砰砰直跳,生怕晏辞会误会,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战战兢兢地开口:“我说错话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是好事啊。”
晏辞在顾笙说完以后就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毕竟顾笙整日一个人在家,他都担心他会抑郁。
若是顾笙去了机坊,遇到那里的其他的哥儿,多说说话,说不定还能改改这柔弱的性子。而且自己以后每天去香铺可以顺路带他过去,晚上再接他一起回来。
“想去就去呗。”他说。
顾笙抬起头,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晏辞的下巴,看不见他的表情。顾笙还是怕他心里不舒服,硬着头皮道: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去了...”
“我为什么不同意呀?”晏辞垂眸看着他,小夫郎头上的汗都冒出来,看着可怜兮兮的。顿时觉得有趣,也不知道他刚才又瞎想了什么。
他抬手轻轻敲了下顾笙的额头:“你这小脑袋里又冒出什么奇怪的想法了?”
顾笙小心地打量着他的神情,见他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竟然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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