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看到餐厅的logo和那块蛋糕、眼睛就亮了,感叹道:“要排队的。”
陆曼曼则笑着说:“以后想吃就来这,不排队,还能插队,有特权。因为呀…那是咱们自己的餐厅。”
“真能显摆。”张乐乐在一边笑。她手机提示了一声,打开来看,是男朋友发来的照片。他出差已经到了深圳,这会儿在咖啡厅等客户。
“彻底和好啦?”陆曼曼问。
张乐乐点点头。和好其实也很离奇,张乐乐决意了断,对方也要尊严。觉得自己一颗心掏出来,你却说你不想结婚,这不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吗?于是也一股脑拖黑了张乐乐。三个月后,在游乐园,竟然又碰面了。一一跟男人的“儿子”玩得极其好,分开的时候痛哭流涕。一一当然也喜欢男人,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后来的一一对白杨都不会这样了,却跟男人培养出了这样的感情。
张乐乐要拉着一一走,最后是男人心肠软下来,拿出手机重新加张乐乐,小声对她说:“别让孩子哭了。我先送你们回家。”
男人很喜欢张乐乐。她身上有一股令人安静下来的气质,每当他跟张乐乐在一起,都觉得内心很平静。分开的几个月
,他时常恍惚。尽管工作和生活都被填满了,却总是会想起两个人难得凑出的单独在一起的时间,窝在沙发里相拥的画面。那是两颗慌乱的心抱在一起,暂时隔绝了外面的吵闹,忘却了现实烦恼的拥抱。
那样的拥抱就像一个补给站,能给人补充很多的能量。就这样,又在一起了。
男人似乎也想通了,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为什么一定要遵从某一种特定的形式呢?为什么一定要让事情变复杂呢?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在分手的时候完成了一轮自我进化。
张乐乐跟陆曼曼说这些的时候,白央听得似懂非懂。只谈恋爱不结婚吗?那可以吗?被骗了呢?还有很多她不懂的东西,但都不太重要。听姐姐们说话很有意思的。
期间陆曼曼的“老男友”来了一个电话,问陆曼曼上次那款颗粒避孕/套体感如何。陆曼曼也不避讳,当着张乐乐的面说:“还行。能感觉到。你能感觉到吗?不行换无感超薄的呢…”
张乐乐要去捂她嘴,她咯咯笑着躲开。一点都不避嫌。反倒是白央捂住了耳朵,脸蛋又红了。
这个老男人刷新了陆曼曼的恋爱记录:成为她交往时间最长的男朋友。“老男人”不流俗,富有,对自己要求高,身材和体力都不输年轻人。又胜在年轻人缺少的温柔和耐心。总之相处起来很舒服。
别人都叫着找弟弟,陆曼曼率先一步发掘了老男人的好。她自己状态很放松,走一步算一步,管它呢!
这一天的司明明简直运气太好,当天晚上就线上签订了合同,对方在着手预付款。好朋友们见证了她这精彩的一天,在那客户姑娘走以后采访她:“感觉如何?”
司明明感觉有点复杂。
这跟在公司工作有很大的不同,在公司做管理者,她不太需要为盈亏服务。现在她需要了,打包下来不过三万块钱的沙龙,也让她感觉到紧张。如果拿不到,她怕是要痛定思痛自己给自己上课了。
现在,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成就感。
别人都被她赶走,她安静在工作室加了会儿班。外面街灯亮起,酒吧下午四点起就陆续开门,到了晚上九点,已经开始有了喧哗声。她工作室的素净与周围格格不入,有人路过看着里面亮着的灯以及装修陈列,还问呢:这原来是那家酒吧吧?老板特别帅那个?
“对。老板很仗义那个。”
“真可惜,那家酒吧的酒最好喝,老板最有品味。”
苏景秋来接司明明,停车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议论,快要乐开了花:老子的酒最好喝!老子最有品味!算你们有眼光!
他倒是不觉得不做酒吧了有什么可惜,他已经过了可惜的时候了。现在看着自己曾经的酒吧在这条街上独树一帜,宛如一个异类,又有了别样的骄傲。
有熟人跟他打招呼,邀请他去喝几杯,他马上拒绝:来接老婆下班,不喝了!
透过落地窗看,他的老婆正在里面敲电脑。哪怕听不到声音,他也依稀能感觉到那键盘似乎是
在冒火星子。老婆在忙着呢!今天一天没理他,说是临时接了个活。
他站那看了会儿,回忆起司明明最初的样子来,那时她工作也这样,很是投入。推门进入,司明明听到声音从办公室探出半个身子说:“老公,你等我一下。”
老公!
司明明叫我老公!
司明明不轻易叫老公,她只在很开心或者有求于他的时候才叫老公。她叫老公的时候声音很软、很轻,他很爱听。
“我没听清,你刚说什么?”他故意问。
“我说:老公,你等我一下。”
“行行行。别说等一下了,等一晚都行。”
苏景秋心花怒放,背着手在工作室巡查。秩序不错,他很满意。只是感觉里面的花草不够有特点也不够好看,明天得带着司明明去花鸟鱼虫市场逛一逛,添置些。
司明明那办公椅看着也挺简陋,不行也给换了吧!
外面有人敲窗,是隔壁赵老板。好不容易逮着他,来叫他喝点。这几次三番的,换个没有定力的人就去了。苏景秋现在不馋酒,出去跟老赵聊天。老赵顺手递他一根烟,他手掌摊开:“烟也戒了。”
“我操,兄弟,你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怎么烟也一口不抽了?”
“我对那玩意儿本来也没有瘾。”
“怕老婆吧?”老赵眼睛朝里一瞥:“里面那个真是你老婆吧?都这么说。”说完咝一声:“我家服务生说你老婆那眼睛跟探头似的,一看人就让人头皮发麻。”
苏景秋就嘿嘿笑了:“不做亏心事怕什么探头?”见老赵点头,就上前拍拍他肩膀:“赵哥,多帮忙照看着点。这地界乱,万一碰到个酒鬼闹事什么的,就只管按着。”
“酒鬼不重要。”老赵猛吸了口烟:“听说了吗?”
“什么?”
“有人说可能要放开了。”老赵双手合十朝天拜:“真放开了我可就谢谢了,这几年要熬死我了。哪像兄弟你,酒吧不开了老婆可以接盘。我,不开了就是破产了。”
“嗨!”苏景秋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舒服,倘若真放开了那反倒好了,不管怎样,自由了。这几年过得太累,人都跟着变形了。
跟老赵闲聊结束,司明明的工作终于拍了板。她站起身晃晃脖子,苏景秋就把她按回了椅子,顺手帮她捏肩膀。一边捏一边说:“我知道你创业不容易,但该省的钱不能省。你看看这椅子是什么啊?看着这么单薄。跟脆皮似的。”
司明明转过身,拍了拍椅背,震惊地问:“你说这把椅子?单薄?脆皮?便宜货?”
“不是吗?”
“两万二。”
“什么两万二?”
“这把办公椅两万二。”
苏景秋陷入了沉默和怀疑。
这破玩意儿两万二?好到哪去了?见司明明神情如此,又恍然大悟:他自己没在企业工作过,自然不知道这些办公设施多少钱。他开了个酒品公司,但大家也不正经坐
办公室。那办公室的氛围就跟闹着玩似的。从没有人认真研究一把椅子。
司明明这种人怎么会在办公椅上省钱呢?她就连出去玩住酒店,都不选便宜的。
司明明率先打破了尴尬,邀请他:“你要不要…试试?”
“那我试试?”
“来吧。”
司明明站起身来让位。她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好,好到当下就想按住苏景秋亲一口。苏景秋坐下去后,她蹲下去为他调整椅子。他的身体后仰,闭上眼睛,忍不住“卧槽”了声:“好舒服。”
“值吗?”司明明问。
“值。”
司明明就笑了。
她的手放在他膝盖上,轻轻叫了声:“老公。”
“嗯?”苏景秋一颗心飘了起来,对这一声简直太受用,她叫老公真好听。
“我今天,在这里接待了一个陌生访客。”司明明还是蹲在那,但伸手给苏景秋指了指:“她以为我这里是咖啡店,于是就推门进来。我们请她喝了杯咖啡,才知道她在为公司活动找一个适合交流的空间。她们还需要一位非常优秀资深的从业人员来分享。”
“然后呢?”
“然后我留住了她,我们签了合同。今天迎来了我工作室开门后的第一个合同。”司明明仰起脸看苏景秋:“我厉害不厉害?”
她从前哪里是需要鼓励的人?更何况这合同在她的职业生涯里小之又小。但她今天就是很开心,也好想跟苏景秋分享。
“我就知道我老婆很厉害!”苏景秋说:“从来都很厉害。这世界上就没我老婆搞不定的事!”
说完捏了捏司明明的脸,提议:“要庆祝吗?”
“要!”司明明点头:“必须庆祝!走!去喝两杯!”
“哈?去哪里喝两杯?”
“旁边。”
这一天苏景秋拒绝了好几次别人的邀请,却还是走进了别人的酒吧。老赵看他进门,送了两杯酒,小声对他说:“我就说你…惧内吧…”
惧内又能怎么样呢!
这是值得庆祝的一天呀!
司明明成为了从前的苏景秋,逢喜事要喝酒庆祝。她之前困惑酒有什么好喝,难过要喝、开心要喝、无聊要喝,现在她理解了。开心的时候,酒精会带着那种情绪一起在身体里发酵,那感觉让人眩晕。
她趴在苏景秋肩膀上,含糊问他:“你一口都没喝!你竟然一口都没喝!你怎么忍住的呢?你从前是酒鬼啊。”
“因为我不想别人碰我车。”苏景秋一把扛起她,边走边说。司明明费力地支撑起身体,捧着他的脸问:“你的车为什么别人不能碰?”喝酒了,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了。允许苏景秋当街抱她了。
“你不懂。”
“但你让我开你的车。”
“因为你不是别人。”
苏景秋是一个爱车的人。他的车每一个改装都是他自己设计的,别人碰一下他就担心毁了他的车。
“冬天要到了。”司明明思维跳跃到别的地方。
苏景秋将她塞进车里,问她:“怎么呢?”
“冬天的时候,去哪里看雪呢?”
“你想去哪就去哪。西北、东北,想看雪还不容易吗?”
“我妈又催要孩子。”司明明又说起了别的。
“以后你别喝酒了。”苏景秋将她的头推向座椅,让她休息。但司明明仍旧在说话,那种感觉就像憋了很多年的人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哪怕停一秒都觉得浪费时间。
一直吹着的夜风也在配合她,不肯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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