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路尘欢捂着自己衣衫誓死不从的模样,姜梨被气笑了。
“三皇女殿下受了伤还记着这些,是身上的伤口不够疼吗?”
扯住衣衫的手腕缓缓松开,看着姜梨脸上的薄怒,路尘欢后知后觉地明了姜梨是想看她身上的伤口。
而她却还以为这人是要对她做些趁人之危的事。
轻咳一声,路尘欢低声道:“抱歉,是本殿错怪国师了。”
她因为姜梨今天上午的主动态度而误以为她对自己有所企图,却忽略了自己身上的血腥气怎么可能瞒得过眼前的人。
“过来。”姜梨坐回桌前,俯身在箱子里翻找些什么。
愣住一会儿,路尘欢才反应过来是让她过去。
刚想抬脚,路尘欢又皱眉,她怎么觉得,姜梨对自己这个皇女受了伤半点疑惑都没有。
虽说自己在外是众所周知的废物皇女,但怎么也是皇女,莫名其妙受了伤,这人作为国师怎地丝毫都不关心她是为什么受伤。
而且,出现的也是莫名其妙。
车内夜明珠静静地照着,映出路尘欢眼里的沉色,本就沉寂的夜里暗流涌动,她不确定——面前这位国师又是占了什么位置。
长眸半眯,眸底藏着的锐利外露几分,落在姜梨身上。
“国师大人今夜为何会出现在醉春楼?”
姜梨淡瞥一眼,把手里的膏药放下,旋身坐直:“去看美人,殿下可满意这回答?”
“哪位美人?”
“善柳。”
“善柳姑娘常常会压轴表演,国师大人出来时,善柳姑娘已经表演完了?”
抱胸半倚,姜梨苍白的脸颊因为唇角勾起的笑意而染上几分冷意,瓷器似的泛着光。
看着遥遥站在厢内另一侧的路尘欢,眸光里的警惕看得人恼怒。
视线撇下,看着她小腹处渗透衣衫的血迹,姜梨本来染怒的心思渐渐淡下,抿紧的唇线松开。
罢了。
“因为在楼里见到了你。”
眸光一凝,路尘欢定定地看着姜梨脸上的神情,一抹寡淡的笑意,缭绕的茶水雾气扑在脸颊,看不清眸底神情。
她不知道姜梨说的是不是真话。
因为她确实出现在了醉春楼里。
今晚,她本应该在醉春楼里同那人交易拿到自己的货,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竟然被路凝思的人发现搅合进来。
为了让那人脱身,反倒是自己被刺了一刀。
也是在下楼找掩护时,路尘欢一眼看见了姜梨的马车,绣着国师府的专属徽纹,就停在醉春楼的门口。
只犹豫一瞬,路尘欢瞬间做了决定——赌一把。
驾马处无人,挑开车帘走进时,沐浴在柔和珠光下的清冷面颊瞬间映入路尘欢的眼中,手里捏着一串墨绿的玉串,静静地看着她出现。
唇角一勾,姜梨对于她的突然出现没有任
何情绪,只是微微笑起,道:“又见面了。”
难怪......
路尘欢垂着眸子,姜梨说完话就没再开口,玉串被盘捻的清脆声音在耳边响起,规律,平静。
“三殿下是准备在我的马车上流血而亡,让陛下扣我一个涉嫌谋杀皇女的大罪名吗?”
耳边的话语染着薄薄的怒意,同方才相比似乎语气更沉一些。
润亮的珠光照在车厢之中,路尘欢看清了姜梨方才在箱子里翻出的药膏,本来已经搁在桌上,现在又被她拿了起来。
指尖捏着一罐药膏,肩上披着的大裘顺势滑下,路尘欢看着那只瓷白的手腕,青色的血管落在劲瘦的手腕。
似乎拿着那罐药膏都费了她一半的力气。
没有再问,路尘欢捂着小腹朝姜梨走了过去。
面前的光影被人挡住,姜梨瞥眼,指尖卡住手里的杯沿,等了半响都没等这道人影走开。
“怎么了?”
低头,路尘欢这个角度看下去,正好能够把姜梨的发丝和饱满的额头看得清晰,根根分明的睫毛说话时会不自觉地抖动。
“你不是要看我的伤口吗?”路尘欢问。
她刚刚捂着小腹蹲在那里时,这人还专门起身去扶着她起身想要看她的伤口。
不是想要检查她的伤口是被什么伤到的吗?
黑色的腰带已经丢下,没了腰带绑住的外衫凌乱地敞开,面前的身子凑得近了,鼻间能够嗅到的血腥气就更浓了。
指尖伸出,姜梨先把面前的人往外推了推,再道:“殿下方才不是跟防贼一样防我吗?现在这般主动,怎么,这么快就喜欢我了?”
发丝掩住了耳尖的薄红,看着姜梨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路尘欢轻咳,旋身在姜梨另一侧坐下。
一连两次自作多情,路尘欢自问自己没有不想再有第三次。
外衫自然地脱下,路尘欢解开里衣,皱眉打量了一番自己小腹处的伤口,那剑只是刺进一点,算不上重。
不过,肯定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