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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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歌勾起她下颌,便附身吻去。

盛拾月没说话,被蛊惑一般地极力靠近。

地上的影子贴在一块,难以分清彼此。

再往外看,忙忙碌碌一下午的府衙终于快要结束,一群淌着大汗的人蹲在阴凉处躲着,用扯来的叶子扇出凉风。

曲黎恰好从外头走进,身后跟着个肩挑扁担的活计。

这一群人瞧见,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起身围过去,嚷嚷道:“曲姨你去做什么了?”

“这是什么啊曲姨?”

曲黎挥手驱赶,嫌弃道:“离我远些,这汗味太重了。”

大家伙都知她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退回几步,给她留出点空间。

曲黎则往后一指,就说:“宁大人瞧各位辛苦,特地唤我去买些冰镇的渴水过来。”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咧开嘴笑。

这冰镇的东西,越到夏末越贵,更别说此刻已是初秋,即便是专门储藏冰块贩卖的商人也几乎卖空,只有少数人有些许残留,所以既难买又昂贵,也难怪他们笑成这样。

曲黎挥了挥手就让他们分食去,还没有休息片刻,那叶流云、叶赤灵便从角落走来,表情极差地喊道:“曲姨。”

风从远处吹来,顺着敞开的窗户涌入,却吹不开浓郁的荔枝香气。

掉落的衣衫堆积,折子被扫落在地,木桌被推得歪斜了些,很是凌乱。

盛拾月还跪在地上,另一人的腿脚搭在她的肩膀,未着一物的双腿光洁而白净,随着呼吸而收紧,迫使盛拾月离她更近,再近。

指尖穿过绸缎般的发丝,压着后脑勺往自己这边靠。

可如她所愿靠近之后,宁清歌却又往后多好,失控一般,手落在身后杵着桌面,极力支持住自己。

盛拾月声音有点含糊,像在吞咽很多水一般,闷闷道:“别躲。”

宁清歌还没有回答,她便先抬手箍住对方小腿,不准对方再乱动。

曲折的腿就这样被压住,足弓微曲、泛红脚趾轻挑,如上等玉料的足背露出浅浅一抹青,无意识地绷紧又松开。

宁清歌越发后仰,呼吸更乱,眼尾有水雾凝聚。

桌面被水浸透,颜色变得更深,残余

的水从边缘滑落,点点滴滴地往地上落。

宁清歌呼吸一滞,正想抓紧什么东西时,那人却突然仰头,脸颊、眼眸都被水打湿,像是流浪在雨夜的猫,分明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透着一丝狡黠,可怜巴巴道:“宁望舒,我腿疼。”

跪久的膝盖酸痛,像有密密麻麻的虫子在怕。

宁清歌有些不耐,只能拧着眉,声音散乱地催促道:“起、起来。”

得逞的家伙终于站起来,不仅没有见好就收,还凑过去,用宁清歌衣衫,胡乱抹了抹脸。

宁清歌无奈又好气,却已做不了什么,只能嗔了她一眼。

幸好这是里衣,若是外袍,不知宁清歌要怎么走出去。

那人使了坏,却不肯继续,非要将宁清歌钓在不上不下的半空。

宁清歌有点恼,抬脚要踹她,却被盛拾月先一步束住她脚踝,眼睛一弯就笑道:“八尺?”

原来还惦记着这八尺。

宁清歌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人就随手拿过旁边的戒尺,嘴角微微一扬,道:“小九实在耐不住疼,要不请夫人替我受了?”

也不知是谁的心眼小,方才挨了一板子,现在就要报复回来。

宁清歌还没有说话,那戒尺就已挥下,力度不重,可偏是打在那处,戒尺染上水迹,越发盈亮。

宁清歌身躯一颤,汇聚在眼尾的水雾便凝聚成珠,瞬间滴落往下。

外面依旧热闹,一群人拿着碗,往水桶里舀,热热闹闹地笑着闹着。

曲黎与叶流云、叶赤灵站在不远处的拐角,不知说了什么,叶流云两人的眼眶微红。

曲黎叹了口气,只能宽慰道:“你们两何必担忧,只不过分开一年半载罢了,只要你们两立下军功,殿下必然会使法子,将你们调回汴京。”

“你们二人从小一块长大,你们舍不得殿下,殿下又怎会舍得你们。”

叶赤灵低着头,她性子执拗,最难以接受。

旁边的叶流云咬着牙,也是一声不吭。

曲黎叹气,只能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劝道:“殿下往日总玩世不恭,但却十分为你们考虑,包括今日之事,不知是暗自思索了许久。”

“离开汴京,却是最适合你们,也最有利于殿下的。”

“你们若真的想报答殿下恩情,就不该犹豫。”

叶流云两人似有动摇,可不等她们再说,便有尚衣局的人走来。

二人只能暂时搁置,便往低头外走。

房间里的荔枝香气更浓,随着戒尺起落,发出啪啪水声。

盛拾月有心报复,一尺落下还不肯起来,故意用刻满诗文的那一面碾磨。

宁清歌不算性子薄弱之人,却也没挨过二尺就哭红了眼,一声又一声央求着:“小九、殿下。”

她双臂勾着对方脖颈,试图讨好又忍不住发颤着松开。

盛拾月却没有心软,只冒出一句:“还有四尺,这可是宁大人亲口说的,

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

话音刚落,又是一尺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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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歌呼吸停顿,泪珠子连着串地滴落,像是个易碎的瓷美人,脆弱又惹人怜,哭着喊:“小九、小九。”

一尺又是一尺。

宁清歌眼前发白,已完全听不见盛拾月在说什么,耳边只剩下不停顿的鸣声。

最后腰腹一颤,那水便淅沥沥地往桌沿滴落,好似下了一场小雨一般。

再看外头,原来是尚衣局的人送来新打制的衣袍。

那人许是听说了北镇抚司的恶名,有些惶恐而惧怕地解释,说时间紧迫,只能拆了以前的旧衣,缝补而成,等过些日子再送来一批。

曲黎等人倒不在意,只拿着新佩刀把玩,啧啧感慨着不愧是陛下所赐。

于是大家伙将衣袍一披,佩刀一挂,方才蹲着喝渴水的粗鲁士兵,转头就变成了英姿飒爽的锦衣卫,互相开始打趣嬉笑。

原本提心吊胆的尚衣局人抹了抹汗,心道这北镇抚司好像也不怎么吓人。

也不知是人群之中,是谁问了句殿下和大人呢?

曲黎皱了皱眉,操心完这个就开始操心那个,便主动走向后院,大声寻人。

书房里的盛拾月耳朵一动,却没有出声回应,反倒将腰间的玉佩塞进宁清歌口中,低声警告道:“小声些。”

话是如此说,手中的动作却更过分,随着水声,宁清歌不由咬住玉佩,将对方紧紧抱住。

被水打湿的戒尺被丢在一边,桌上的折子全部落在地上,地砖湿漉漉的,像是谁将茶杯打翻,积了一地的水。

黄昏更浓,橙红色的光芒将天地万物笼罩,偌大的汴京好像一下子喧闹起来,到处是赶着回家的行人。

曲黎寻了半天,却始终找不到人,只好绕回大门,便道:“许是殿下带着夫人从后门偷溜出去玩了。”

众人并不诧异,盛拾月往日可没少做这样的事,只是今儿又多了个极其纵容她的宁清歌。

曲黎摇了摇头,便道:“我们先回去就是,不必再等她们。”

众人纷纷称是,便抱着新衣衫和佩刀往外走。

随着木轴转动的咿呀声,宁清歌突然颤抖,口中的玉佩摔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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