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时书搓了下手里的雪,站起身笑着道:“谢无炽,你也上这儿来凑热闹了。”
谢无炽走近,发缕被风雪吹得飞动,身上似乎有淡淡的光影。他单手抓握着马鞭,直到走到近前来。
“让你听话,好像是种奢望。”
看到他,时书想起发夹的事,脸上笑意一收。但这里人多眼杂,宋思南也在旁边看着,转移话题:“几天不回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和子涵就出来看看,没问题吧?”
“嗯。”
谢无炽从腰间摘下一枚腰牌,递到时书手里。
风雪很大,时书的手被他拉起,触感温暖,听谢无炽道:“后勤队安全,跟着他们可以。只是今晚夜里太冷——”
他声音压下去:“来和我一起睡。”
时书一顿,拿上了腰牌,低着头时,谢无炽指尖先蹭了下他的脸。
搞什么?
邀请谁呢?
我是直男。
时书还有点不适应,谢无炽转身上马,和查验粮草的人再次走远。时书盯着手里这块冰冷的腰牌发怔,杜子涵道:“哟,支支吾吾什么情况,谢哥给你留牌啦?”
时书转回去,上马车挥舞着鞭子:“留牌?干嘛呢,说得跟点男模一样。”
杜子涵:“点男模也是你点他,不是他点你吧,看他又在散发魅力。”
时书:“你还说?再说我加速,让马车给你颠下去,地上的雪很凉,正好让你冷静冷静。”
杜子涵大笑三声后闭了嘴,只有宋思南挠着头一脸费解“什么点男模?”“男模什么意思?”“加速什么?”
后勤队终于到了行营,第一队早已安营扎寨,第二队便将东西都搬运和安置。朔风割面,直到天色越来越暗,一群人顶着残酷的风雪将物资搬运妥当,也置办营寨。
歇息时,一群人往后勤队的营帐走去,时书跟着他们一起吃了饭洗漱,直到分配床位睡觉。杜子涵问:“你不跟我们一起睡吧?”
时书:“这是什么意思?”
杜子涵切切一笑,转头找宋思南:“他找他哥哥去,我跟你们一块儿过夜,不耽误他们兄弟团圆。”
宋思南闻言,立刻大笑:“哈哈哈,多大人了?”
时书:“……”
时书的耳根可耻地浮红,想把腰牌扔出十万八千里,但忍住了:“我去看他一眼就回来,床位给我留着。”
“哎,东西别忘了!”杜子涵喊一声,时书接住一个荷叶包,“里面装了滴酥,带去给你哥尝尝。”
时书正要拒绝:“浪费……谢无炽豪门哥,眼高于顶,什么都看不上,送给他不一定会吃。”说不定当垃圾扔。
时书还是带上了,往行营的前军帐走过去。有腰牌,一路畅行无阻。正是傍晚日落时,浓云纷飞,雾雪交织,视线里几乎要看不清路,时书一边走一边问,浑身冰凉,直到走到参谋
的军帐。
时书进去,营帐中放着一只大铜盆,盆中火炭燃烧着猩红的炭。营帐内陈设简单,谢无炽正坐在一条长案前写东西,穿着宽松干净的衣袍,一股清雅古朴之感,时书刚来他便站起身,走到了他跟前。
时书刚要说:“谢无炽,他们让我给你带了糖……”
话音未落,发热的唇按了下来。时书浑身的冰凉气霎时被袭去,时书脸也被捧住,啄吻着唇,谢无炽暗色的瞳孔静谧地看着他。
“一般来说我控糖,但你带来的,我可以尝尝。”
“………………”
不愧是自律哥。
时书低头拆开荷叶包,正经地递给他:“吃。”
没想到谢无炽再吻上来,撞得时书下巴疼了一下,脚步后退到冰冷的军帐上。时书刚想说话就被搂住了腰,视线陷入昏暗。黑暗中,唇上的触觉便尤为清晰。谢无炽的舌头钻进来勾着他的舌尖舔了一下,接着便在他口腔内无止境地嚅动,直到时书呼吸不畅,一张冰冷的俊美少年脸因发热而变得通红,眼尾也发红,边喘息边看着谢无炽,一只空着的手忍不住搭在他肩膀。
也许是有一两天没见,时书喘着气,蹙眉,有些陌生。
谢无炽问:“感觉好吗?”
时书:“不……好。”
刚说完,再被吻上了唇。时书慢慢感觉到重心转移,被谢无炽兜着腿抱了起来,边抱边亲。
直到坐到一个后背温暖之处,离烤火盆很近,放到了谢无炽的腿上。
时书快喘不过气了,手里的滴酥荷叶包攥得死紧,谢无炽一边扳开他的手指一边笑,直到把时书的手解放出来。
“这几天乖不乖?想我吗?”
时书一下觉得话题超标,红着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你现在混这么好,一个人住营帐,我那边至少十个人挤在一起。”
谢无炽扳正他的脸:“以后都来找哥哥睡觉。”
“………………”
可恶,勾引谁呢。
时书一张正直的直男俊秀帅哥脸憋的通红。
早知道谢无炽这德行,真是每天后悔相南寺夜奔,哼。
时书想从他腿上起来,但被抱的紧紧的起不来,转移话题:“点心,吃一块?”
“宝宝喂我。”谢无炽非要时书喂,时书只好做足心理准备喂他一块,谢无炽一边吃,把时书按进了怀里抱着。
“我想你。”
“……”时书听得一张脸顿时又发红,憋着气不敢吭声,不管多少次被谢无炽示爱都不习惯,看一眼谢无炽只想雄竞。
时书坐在他怀里,手不知道往哪放,就垂在身侧。
“还有五天生日吗?”
时书:“嗯。”
“好乖。”
“……”时书炸毛,不知道自己哪里乖。
滴酥谢无炽只吃了一块,用清水漱口吐在了茶杯里。接着调整拥抱时书的姿势,将手放在他后背
,把时书的腿往前调整了一些。
接着,目光相对,再吻了起来。
“哥哥亲。”
啊啊啊你不要说叠词了!
时书一脸就义般的孤勇,被谢无炽托着脸,轻轻嘬了一口唇,反复碾压。时书白净的脸变得通红,说实话谢无炽直接骚他还能一脸茫然,这么温柔时书就会不好意思。
谢无炽轻轻扳他的唇:“嘴巴张开。”
时书居然很倔强的一直咬着牙,直到被他手指抚摸开,舌尖再次舔进口腔内。
十分温暖的烛火,时书被他抱坐在腿上拥吻,等再分开时,时书整个脊梁骨都在发软,和谢无炽目光对视,口中的热气纠缠,一瞬间时书头皮发麻。
唇瓣上黏着银丝,谢无炽看着他,缓慢开口,嗓音低哑。
“Мнетынравишься.”
时书费解:“什么?你不会在骂我吧?”
谢无炽笑了下,再吻了上来。
风雪很盛,让他抱着回暖,这种亲密的气氛像在谈恋爱。不过时书思绪一转,想起发夹的事情,道:“谢无炽,我在杜子涵的行李里,看到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发夹。”
谢无炽神色并不意外,低下头,眉眼染上了阴影:“哦,是吗。”
时书后背突然发凉:“你早就知道了?”
谢无炽站了起身,到桌案旁翻动纸张,静了片刻才抬起眼,淡淡道:“你和杜子涵朝夕相处,竟然这几天才发现张童的遗物,让我有些意外。”
风雪呼啸,时书心里疑惑,怔在原地:“原来他叫张童,你见过他?但你以前跟我说,我是你认识的第一个穿越者。”
谢无炽:“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时书并没坐下,谢无炽指尖将纸张拨弄得纷飞,似在思索措辞,片刻后才道:“他一见到我就充满了敌意,甚至在我还没表现出攻击性时。前不久看到杜子涵才明白,原来他当时自杀,还有一个原因是想保住他的性命。”
时书:“你把话说清楚。”
谢无炽抬头,看着时书:“你不要太紧张,我承认,我一开始对你不怀好意,我需要先跟你道歉。”
时书:“我没听懂,你说仔细点。”
——但他俩话音未落,营帐外,忽然响起一阵扯破天地的号角声,沉闷,敦实厚重的声响,震荡划破了整片纷飞的雪夜,传入每个人的神经中。时书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号角声,一下转头看向营帐外。
号角声后,门外响起鞋履踏在地面的整齐划一的动静,有大批队伍正快速通过。
谢无炽眉峰陡起:“开战了!”
门外响起护卫的通报:“谢参谋!赵将军有请!请前往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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