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森面带得体笑容,略微颔首:“是的,我是贺董的私人秘书,杜森。”
贺砚庭去京台正式专访那日,黎成宥忙于其他项目,并未去凑热闹,因而对杜森并没有印象,只是对方这样客气,他便也站起身。
“杜先生,您这是?”
杜森面部神态谦逊:“夜深了,两位奔波辛苦,我安排了车子送两位回去休息,以及这两封利是,请笑纳。”
黎成宥面上明显透着困惑,对眼前的局势迷惑不解。
小阮更是震惊地盯着杜森奉上来的两个暗红色大红包。
一看就挺厚实。
“这这这,这怎么好意思,照顾小施老师是我的本职工作……”
黎成宥亦是脸色微僵:“不必了,无功不受禄。”
杜森依旧是微笑,但是却仿佛意味深长地凝了黎成宥一眼:“是贺董的意思,还望二位笑纳,以免杜某的工作不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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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婳被男人打横公主抱着离开住院部时,并未见到黎成宥和小阮的人影。
她整个人大脑还处于飘忽状态,今夜发生的所有事未免都太突然了。
突然就跌下舞台受了伤,突然就与贺砚庭成了发展中的……情侣关系?
贺砚庭见她张望,清冷的声线慵懒开腔:“我让杜森把你的同事送回去了。”
“哦。”被稳稳托住
腿弯的少女含糊应了声,也不再深究。
她双手虚虚环着男人的脖颈,脸颊微侧着,避免面部与他身体接触,俨然还不太习惯这样亲密的姿势。
回去了就好,免得他们辛苦。
不过她隐隐约约记得,她在病房里提及同事二字时,他脸色都变了。
加之联想起上回的事。
她愈发惴惴忐忑,猜测大胆而生,该不会,贺砚庭突然亲她,是因为黎成宥吧?
胡乱的思绪很快就被抛诸脑后。
因为回到雁栖御府后,她又经历了一轮私人医生的全面检查。
敷上了据说能够高效消炎愈合的药水和药膏,虽然好像疼痛是缓解了不少,但是整个过程让她觉得非常窘迫。
虽然伤得不算轻,但到底也只是皮外伤,何况已经在三甲医院处理过了。
怎么也不至于折腾一位顶级外科专家深夜到府看诊。
好不容易送走医生,她瓮声瓮气地嘟哝:“贺砚庭,是不是有点夸张了,显得我好娇气……”
贺砚庭也不搭腔。
他正忙着招呼佣人把宵夜送到主卧,再一一往床上餐桌布置好。
很快,食物的香气横冲直撞般溢满了鼻腔,施婳没了说话的心思,水光淋漓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奶白薄皮里透着金黄的蟹粉小笼包。
还以为今晚吃不上了……
她晚上彩排前几乎没吃东西,胃早就空了。
这会儿已经食指大动。
男人端坐床沿,冷白遒劲的右手执着紫檀木筷,不露声色夹起一只,喂至她唇边。
施婳摸不透自己是不敢还是不愿拒绝,来不及细思,就张口咬了下去。
饿是真饿了,不过二十分钟,就被喂着吃下了六七枚蟹粉小笼,还有半碗皮蛋生菜粥,以及一些小点,都是她惯爱吃的口味。
中途她几番提出自己吃:“我伤的是右腿,不是右手,自己可以吃的,哪里就那么娇气了,你去吃自己的吧……”
其实她不是不喜欢他喂。
只是不习惯。
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惶恐感。
毕竟上一个喂她吃饭的,应该是爷爷或者奶奶了。
来到京北这些年,当然也有生病的时候,尤其是高中最忙碌的阶段,因为睡眠不足,抵抗力差,有时候发烧一烧就是十来天。
她习惯了自己度过每一个日子,不管是健康的日子,还是生病的日子。
因为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也不敢说自己难受没力气,因为害怕被说一个养女怎么比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还娇气。
大概是感受到她的惶恐不安。
贺砚庭终于接腔,他声线深沉,温雅醇厚:“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让枕边人照顾,是你理所应当的待遇,不是娇气。”
施婳不由得噤了声,虽然没说什么,但耳边反反复复萦绕着他这句话。
对她的性格来说,明明应该觉得他
强势了一些。
但是为什么他连强势的口吻,都如此令人心悸。
吃饱之后,施婳这才留意到,精致的青花瓷碟上,赫然只剩下最后一枚小笼包了。
她有些赧然,温声细语:“最后一个了,你吃吧。”
男人面无波澜,看上去似乎全无兴趣:“我不饿。”
“那……”她撩起眼皮盯了他半晌,只觉得他看起来是真不饿,也可能是晚上应酬的时候吃过了?
她吃剩下的,大概率也没人再吃了,会被丢掉。
隆兴府的蟹粉小笼很抢手的,经常限量出售,一笼难求。
“那我吃了吧,别浪费了。”
她匆忙夹起,塞进了嘴里。
最后这一枚不知怎么好似比其他略大一些,也可能是馅饱满些,她塞进嘴里,本以为一口可以顺利吃掉,却不知怎么汁水轻微溢了出来。
她觉得狼狈,忙伸手去够纸巾。
因为右腿膝盖动不了,动作慢而笨拙。
贺砚庭修长的手指动了瞬,正欲伸手替她拿纸,目光却不知何故落在她沾着蟹黄汁水的唇上。
那处正微微翕动。
饱满而诱.人。
喉结上下滚动,呼吸倏然发烫。
宽大的手掌不由分说轻摁住她后脑,吻随之覆了上去——
这一次极其克制,没了愠妒,只有温情的浅尝轻.吮。
施婳却仍是面颊涨红,根本招架不住一个晚上接连两次的缠吻。
“贺、贺砚庭!”少女秀眉紧蹙,含混的糯声透着嗔怨。
这人,怎么、怎么又来了……
男人终于收敛,漆黑如墨的眸底此刻变得温润,像是温柔的深海,随时能将她溺毙。
“味道确实不错。”
他开腔,声线沉稳冷静。
也不知是在点评隆兴府的蟹粉小笼,还是她娇艳欲滴的唇瓣。
施婳眼神乱晃,宛如惊鹿,本能不想与他灼热的目光对接,冥思苦想,终于想出能够暂且逃脱暧.昧处境的举措。
“我要洗澡了……”
然而话音刚落,她就后知后觉地险些咬着自己的舌尖,可是已经悔之晚矣。
她现在伤着腿,洗澡多有不便。
说这样的话,莫名像是邀请……
果不其然,男人清雅隽美的面色端肃依旧,脱口而出的话却靡靡劝诱:“需要我帮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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