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迟雾到门口换上低帮帆布鞋,没穿袜子,直接踩着后跟当拖鞋穿,就这么懒散地出了门。
她想吃冰淇淋,迟晴注重身材管理,家里冰箱从来都没有这个玩意,想吃得去门口的便利店买。
从这儿到大门口,绕着湖要走十几分钟。
路灯在头顶很亮,只要有风,夜里这天气就不算闷热,迟雾手指尖绕着门禁卡,手机揣在兜里,不急不缓地往外头走。
便利店开在这片生活区,规模不算小,店内长期摆着两排书桌,卖些常规的生活用品,包子、豆浆、关东煮,快餐和咖啡也有,卖的很杂,一应俱全。
迟雾走到门前,感应门自动拉开,她走进去,正巧坐在朝向门口的书桌上前坐着个女生,面前桌上摊着笔记本,抬头也在看迟雾。
迟雾记得她,叫赵栗,是他们班副班长,以前回这边的时候也碰见过一回,应该也住在这块。可惜两人并没什么交集,最大的交集可能就是两年前她把燕麦扔在她同桌的脑袋上。
迟雾收回视线,在亮眼的白炽灯光线中直奔倒数后两排。
家里阿姨是小时工,迟晴注重隐私,不喜欢私生活被打扰,家政只在饭点过来做饭收拾卫生,她要是赶饭点就得定个闹钟早起,她才不早起。
走到货架下方,迟雾抬头,瞄准货架上她爱吃的一种进口饼干,咸淡口,迟雾抬起手臂拿两包下来,准备拿来当明早早饭。
拿好饼干后,迟雾把它单手抱在怀里,又往东南角的冰柜走,拿冰淇淋。把想要的全部拿齐,迟雾走到收银台结账,顺手又拿了包薄荷味的口香糖。
付完钱,迟雾一手拎袋子,一手拿着小盒装冰淇淋,转过身朝门口走。
感应门拉开,赶在迟雾走出去之前,赵栗喊住她。
迟雾停住脚,头顶冷气在呼呼吹,回过头视线看向她,问了句:“有事?”
赵栗点头,麻烦迟雾等她一会儿,火速把面前的笔记本收好放进电脑包里,拿起来跟上迟雾。
迟雾不知道她要讲什么,但看情况她没打算在便利店里讲。
两人在班里就不熟,更别说现在考完各奔东西了,迟雾把袋子挂手腕上,手里捧着冰淇淋,勺子含在嘴里,不紧不慢地往旁边的小公园走。
这周围也就小公园没什么人,还有地方坐,适合讲事情。
走到长椅跟前,迟雾率先坐下,把袋子撂在一旁,挖了一口冰淇淋送进嘴里,有耐心的等着赵栗开口。
这个点已经不早了,公园里没什么人,看她吃得差不多了,赵栗才出声轻问:“你高考成绩怎么样?”
迟雾回她:“还没查。”
“噢。”赵栗点头:“应该没什么问题,你成绩一直很好。”
迟雾点下头,嗯了声,抬起手,把空杯子准确投到两米远的垃圾箱里。
“那个......”赵栗看她,轻轻叹出口气:“你有看到群消息吗?”
“没。”
“噢。”赵栗似乎是松了口气,以为她是太忙:“群里这两天在讨论谢师宴的事情,就差你还没消息。”
迟雾只点点头,意思是知道了。
“这个事是班长负责的。”赵栗轻声细语地和她解释:“今天刚跟我说,本来是打算私聊你,问问情况,没想到这会碰上了,挺巧的。”
“嗯。”
“那你等下回班长个消息吧。”
“不了。”迟雾拒绝:“没打算去。”
“为什么?”赵栗皱眉。
“嗯?”迟雾微侧过脑袋看她,长发松松散散地垂在胸前,挺疑惑赵栗为什么会问为什么。
就算全班真只缺她一人,应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个是谢师宴,吃完大家就散了,老师们也都过去,缺人的话不太好。”赵栗斟酌着话问:“是......因为以前那些事吗?”
迟雾笑:“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赵栗面上尴尬,但没打算放弃:“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大家都到这个时候了,也都没必要计较什么了,不能把以前的事情过去吗?”
“为什么过去?”迟雾挺平和地看她,有点好笑:“因为我不是被压死的骆驼?”
赵栗愣住。
“因为我现在过得很好,没受什么影响,没成什么社会新闻上的主人公,也没一蹶不振活在阴影里。”迟雾收回视线,无聊地看向前方:“所以我就要不计前嫌把这些事情盖过去了?”
迟雾还记得她有次在体育课上做热身,不小心拉到了腿筋,走路不方便。
隔天班里就传,她被玩得下不了床。
这谣言,多脏啊。
她“坏孩子”,她
“私生活混乱”,她“犯过事”,有了罪名,就能冠冕堂皇地谴责。()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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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被压死的骆驼,但从不缺被压死的骆驼。
见赵栗不说话,迟雾看她,手撑在椅面,靠过去,微微侧了下脑袋,挺好奇地问:“那个论坛里,有没有你的id?”
呼吸陡然加重,压迫感逼得她不得不稍往后退,赵栗紧张地吞咽口水。
“歇着吧,别来我面前折腾了。”看她这反应,迟雾直起身体坐回原位,撂下一句,拎上东西,走了。
莫名其妙被涂抹的笔记,丢失的私人物品,跑操时伸过来推搡的手。
所有的稻草和雪花都觉得自己无辜,但不管结果是什么,他们没有一个无辜。
沿原路返回,迟雾拿出袋子里的另一盒冰淇淋,打开已经化得发软,迟雾可惜地拿勺子挖了两口,随手丢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沿着小道进入别墅区,迟雾走到家门前,输入密码,开门。
迟晴刚弄完一整套的护肤流程,回过头看她:“买好了?”
“嗯。”迟雾点头,她撂下买的东西,换上拖鞋回自己房间。
卧室里电脑还开着,迟雾过去坐下来,打算再试一次。
这时放在桌面的手机传来震动,迟雾拿起来,看了眼来电联系人,按下接通。
“怎么了?”迟雾问。
谈屹臣坐在电脑桌前,看着网页上的一栏成绩,单手惬意地搭在桌面,问:“查成绩了吗?”
“还没。”
“嗯?”
迟雾:“太卡了,进不去。”
少爷在对面“嗯”了一声:“把你准考证号发给我,我帮你查。”
“嗯?”
对面笑:“快点。”
犹豫几秒,迟雾还是从语音电话的界面切换到信息栏,把登录信息发过去。
她其实不怎么着急想知道分数,反正都定在那了,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但身边的每个人表现出的都比她这个当事人要急切。
“在查了?”迟雾看着还在一秒秒增加时间的通话页面。
“嗯。”网页在加载,谈屹臣看着网页两秒后跳转过去,握住鼠标点开。
迟雾内心平静,但摸不准对面静悄悄的是什么反应和结果,皱下眉:“怎么样?”
对面懒洋洋地叹出一口气,不怎么正经。
这个事在后来迟雾回想起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他此时的这声叹气,是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恭喜啊迟雾,又能跟哥做校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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