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清一边帮人订了粥,一边慢慢地说:“那你暂时喝不到了,我最近没有献血的打算。”
怕沈光意不自在,他有意离得远了些,坐到酒店的沙发上。
而沈光意笨拙吃力地掀起被子,看清自己身上的惨状,费劲地朝林观清丢了只枕头。
“林观清,你解释解释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吻痕和淤青?”他不可思议道,“浑身上下你还剩哪里没咬过?”
说完,他还问:“你上次谈恋爱是什么时候,这是单身了多久?憋到现在正好来欺负我了是吗?”
林观清正想要说自己没有谈过,只听得沈光意嗤笑了声,用一种轻蔑的语气问:“不会一直是光棍吧?”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林观清问:“你哪里看
() 出来的我是一直打光棍?”
“活真的很烂,又做得那么过分,同情你的前任们。”沈光意说。
说得仿佛自己很阅历丰富一样,实际上,他从小家里管得严,察觉到自己性取向小众以后,一直下意识地压抑这方面需求。
别说有相关经验做对比了,他向来克制自持,一个人自给自足的时候都没那么放纵过。
现在他酸软难忍,心里气不过,又苦恼地补充:“你回来扶我一把,我站不起来。”
林观清走到他那边去:“要买药么?或者去医院?”
“你别盯着我看就行了。”沈光意提要求。
两个人在几个小时前还同床共枕,再说都是同性,本来不用如此避嫌。
此刻沈光意这么指挥,就是拐弯抹角地说:怕你这个禽兽对我有意思。
横竖自己也不占理,林观清没澄清,顺从地移开视线。
他手脚规矩地拉起沈光意,再稳当地撑住对方,目光一直落在地面上,把人摇摇晃晃送到浴室门口。
“你一个人洗澡可以么?”林观清问。
沈光意被结结实实草了一顿,腿脚都在颤,却依旧强撑。
他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只是小伤,不至于丧失自理能力。”
再要求帮忙就显得没分寸了,林观清停在了门口,听着踉踉跄跄的脚步声,继而还有关门上锁的动静。
门的另外一边,沈光意打开淋浴器,在浴缸里泡了大半天。
他恍惚地想,和大帅哥睡了,感觉也不亏。
就是尺寸不太合适,自己身体有点吃不消。
等等,我刚才是不是在心里表扬林观清长得帅?
居然不禁在心里夸了死对头,沈光意匪夷所思地抿紧唇角,强迫着自己马上转移注意力,不允许再深想下去。
等到他慢吞吞地离开浴室,新买的衣服已经挂在浴室门口,一人份的早餐也热气腾腾地摆在桌上。
见他出来,林观清道:“要是你没其他事,我先走了?有什么麻烦到时候直接打我电话。”
沈光意问:“你不吃早饭?”
林观清觉得两人独处太尴尬,担心对方不自在,正好公司里有事,就打算直接回去加班。
“临时有个会,订了下午两点多。”林观清道,“我回鸿拟顺便在食堂吃点吧。”
沈光意点点头,没有与他多说。
到了下午两点半,林观清提早五分钟入座。
等会议快要开始的时候,门口掐着点传来推门声,他扭头一瞧,见沈光意衣衫齐整、神色冷淡地走了进来。
“Shimmer,怎么一脸通宵奋战过的表情啊?”有人开玩笑,“忙成这样么?”
沈光意勾了勾嘴角:“这可要问Clear老师。”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两人本就有跨部门合作,并且为此矛盾颇多。
同事听了没有多想,道:“你听着有点感冒
啊,有时候也要注意身体,多休息休息。”
这场会议事先只提到了涉及的几个部门,没有细说参会人员,林观清没想到沈光意会来。
议程到了中途,有五分钟稍作缓和,一群人交头接耳在闲聊。
林观清端着水杯,慢条斯理地起身,路过沈光意桌前,刻意地停了下来。
他一驻足,许多人立即伸长了脖子,明里暗里地张望。
谁都知道两人不太对付,昨晚总办特意组了个局,试图让他们缓和关系,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各路打量中,林观清拿起沈光意面前的杯子,问:“温的还是热的?”
沈光意估计累得够呛,脸色有些苍白,心情也不太爽快,在桌底下暗暗踩了林观清一脚。
“冰可乐,半杯无糖。”他回答。
待到林观清一走,有位市场部经理主动道:“看来昨天那顿饭吃得挺愉快,有生之年我竟看到了Clear给人倒水。”
“别是欠了Shimmer什么东西吧。”谢屿散漫地说。
他边上坐着《燎夜》的主程序,嘻嘻哈哈与沈光意搭话。
“我们提前声明,Clear要是哪里惹着你了,你直接把人扣下当牛做马就行,我们等到缺人了再来赎,好歹留口气。”
沈光意扯了扯嘴角:“技术中心可不好待,Clear怕不是会连夜跳槽。”
和互不顺眼又春风一度过的死对头共处,这怎么可能?
沈光意嗤笑着想,就在24小时前,林观清还是非必要从不踏足技术中心。
过了会,林观清回来了,这次没再和沈光意说话,只是走过时利落流畅地将杯子搁下。
沈光意在手机上看一篇期刊,最开始没怎么留意。
等到他抬起头来,懵懵懂懂握住杯柄时,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林观清没有给他倒可乐。
沈光意垂下眼眸,洗干净的杯子里,是大半杯温水。
这场会大概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到最后有个收尾,沈光意没有听,手搭在桌沿上站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朝组织者比了个手势,冷淡地表示自己要立即离开。
那人毫无异议地朝他点了点头,态度恭敬又殷勤,要不是会议还没结束,估计要一路送沈光意出去。
沈光意走得很安静,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略显仓促地离开了这里。
继而他刚到过道,另外有人追了上来。
林观清道:“Shimmer,你好像很不舒服?”
尽管沈光意说过出了酒店房门,就双双忘掉那场脱轨般的意外,可当下情况特殊。
要是自己瞧得没错,对方在细细密密地发抖,似乎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他没办法当做全然看不到,不过问得委婉,同事之间也可以如此关心。
紧接着,沈光意摇了摇头:“没有。”
“现在装什么酷?”林观清纳闷,“这里没其他人,你的形象包袱是有多重?”
沈光意皱起眉,往走廊尽头走,再随口警告:“你别跟上来了,我说没有就没有,而且你帮不上忙。”
林观清好笑地说:“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话音落下,沈光意慢下步伐,桃花眼瞥向了男人。
正值黄昏时分,他们站在这栋写字大楼的顶层,无需刻意抬头仰望,就可以看清天空浮着一团团火烧云。
不过没人欣赏眼前自然美景,视线都落在彼此身上。
橙黄带红的光线透过玻璃,同时洒在两人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模糊不清的光影,似乎也借此为他们拉近了距离。
沈光意原先打算摆出傲慢气势,质问酒店的计生用品挥霍完以后,平时冷冷淡淡的Clear究竟做了些什么僭越的事。
可莫名其妙的,他刚与人对视,就不自禁地垂下了脑袋。
“你昨晚弄得太深,我清理不干净。”沈光意羞耻到声线不稳,用非常小声的音量嘀咕,“它刚才差点流出来了……”
他再咬牙切齿:“Clear老师,要怎么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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