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到家后便直奔屋里去乖乖洗手。
知虞顾不上她,手里正忙着将邻居胖婶托付看护的小黄狗给拴起来。
慢了一步的沈欲步伐温吞地走到篱笆院前时,便瞧见不知哪里来的小狗一直扑着知虞,像是喜欢极了她,对她疯狂摇着小尾巴不说,又是舔手舔脸。
好几次跳起来想扑她时,甚至还不小心钻进她裙摆底下,惹得女子无奈发笑,将它抱出来后,还任由它舔着她白皙手指。
知虞抱住小黄时,恰好抬头就瞧见了沈欲回来。
她下意识地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反倒叫男人瞧见了心头更窒。
沈欲扫了一眼她手里的小狗,要笑不笑道:“阿虞看见这狗都肯赏个笑脸,倒显得我连你养的一条狗都比不上了。”
知虞听他这般说辞,难免有些尴尬,“这不是我养的,是前面第五家的胖婶家里的。”
沈欲“哦”了一声,可眼神仍是阴翳地望着那条狗,“它怎么就能舔你了呢?”
知虞:“……”
她发觉他那些下人都在,不由微微脸热。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莫不是将一条狗舔她和他舔她时的事情都联想到了一块?
真不知是他太过于不知廉耻,还是……
和一条狗计较,也不怕自降了身份。
知虞被他这一句话说得满脑子都是些羞耻的想法,却又不好接他这话。
那小黄狗原本就奶乎乎的不大,被一个陌生男人黑沉的眼神盯上后,就连欢快的小尾巴都垂了下来。
她生怕他连一条狗都容不下,难免替狗挡了一些,压低了声音同他解释:“婶子下午就回来了,我下午就将狗还给对方。”
只等入夜后,当天晚上知虞自是替沈欲铺好了床。
想到他前夜里那样的做派,她心头不由有些发憷,只轻声同他道:“晚上我想陪着孩子们睡……”
阿玄离开她这个母亲很久很久,她想带他一回。
可她心里却还怕他怨自己不负责任地丢下阿玄,不能答应,好一番踌躇后,与他小心翼翼提出,却听见男人淡声道:“你去吧。”
她霎时松了口气,见他今夜竟如此大度,自也怕他突然反悔,连忙便钻入了隔壁房间。
沈欲便盯着她的背影,见她心里还能有阿玄,面上的神情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
宗璟听说能和母亲一起睡,难免有些紧张。
等知虞替两个孩子轮流擦洗过,便将他们一个个抱上高高的床榻。
她睡在中间,一左一右各抱着一个孩子。
宗璟尚且还有一些拘谨,看见阿宝睡前抱住母亲的面颊亲了一口,他紧攥着母亲的衣摆好几次,也没有勇气尝试。
只等第二日早,知虞醒来时便发觉身体两侧都沉甸甸的。
两个孩子在她跟前都睡得面颊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阿宝小手紧紧抱住她的腰,整个身子都要挂在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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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打量着这些画面,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装得满满的,在两个孩子额上都轻轻落了个吻。
早上阿宝去了书塾,阿玄醒来后便瞧见知虞搬来了一只木箱子。
里面装着的都是从他一岁开始,她为他做的衣服和鞋袜。
知虞挑了几件符合他如今身体尺寸的衣裳轻声道:“阿玄要不要试一试。”
宗璟穿上后,发觉这衣裳明明没有那些华贵的布料昂贵,可穿在身上却贴合着身体,很是舒服。
仿佛做衣裳的主人做这件衣裳时,也只是想着她的孩子若能穿上这件衣服后,如何才能更加舒服,更加妥帖般。
宗璟顿时抱住母亲的脖子,趁着没人瞧见的时候便学着阿宝昨晚上的模样,也在母亲面颊上亲了一口,稚嫩语气颇为羞赧道:“谢谢母亲……”
知虞抚着他后背,心中不由更酸。
她并不介意阿玄怨她的……哪怕多怨她一段时日也是应当的。
偏偏,他懂事的太早,又同他那父亲一般,似乎好哄得不行,让知虞既是无奈,又忍不住生出一些心疼。
……
今日在下学之前,阿宝便问了问文先生可愿意做自己的继父。
怎料文先生听了很是惊讶。
对方盯着这不懂事的小姑娘看了会儿,随即笑着抚了抚她脑袋,“这是你母亲让你问的吗?”
阿宝道:“是我想帮母亲问问的。”
文先生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只是说道:“今日我送你回家吧。”
对方不由想到,上一次看到那位菀娘时,便撞见她耳根后白得晃眼,他只是提醒了一嘴,对方便雾眸慌得似小鹿般,让他记了好几日……
他心下微哂,只怕这孩子带自己上门去,她又不知要慌成什么样了。
文先生显然猜到了知虞面上做了些手脚,但他并不是多事之人,是以也没有揭穿过。
等他送阿宝出门时,本以为会等来知虞,却不曾想,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虽然并不花哨,可细观之下,低调的配饰与穿戴似乎都并不比文先生先前见到过的一些贵人要差。
且对方光是往那一站,周身的气场便很是不同,与这荒村野地更是格格不入。
那张俊逸的面庞,不知勾了多少来接孩子回家的男女老少频频回头窥望。
沈欲看见阿宝今日出来时,身后跟着书生模样的男子,不由问道:“这是谁?”
阿宝仰起脑袋道:“这是文先生,我要带回去给母亲看看,要不要选他做继父。”
男人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你昨日说优秀的人……便是他?”
阿宝乖巧点头。
文先生抬头与那男
() 子对视,正要打招呼,便瞧见对方原本在孩子面前尚且收敛的眸光霎时冷骇下来。
文先生身骨微僵,周身不由阴寒了些,愈发感到此人非寻常之人。
对方面上古井无波地答,“不必了……”
文先生硬着头皮问道:“为何?”
沈欲原是面无表情,听他问了这话后忽地轻笑了声,“因为我就是她继父。”
男人一字一句地说完,便将阿宝牵住文先生的小手给夺了过来。
沈欲低头扫了一眼不足他巴掌一半大的稚嫩小手,软得好似没有骨头般,稍稍用力便能捏碎。
他索性松开她小手,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文先生愈发惊诧,对方这般气度不凡的人,怎么会看得上那小小村妇……
莫非,那菀娘果真来历不凡?
他再要上前伸手,险些被身后横过来的一把长剑挑断。
一个冷脸的随从沉声道:“想死?”
文人最重要的便是一双手,若手没了,明年拿什么进京赶考?
对方看见那剑刃冷光寒戾,立马冷汗如雨,将双手收到袖子底下连连后退。
回去的路上,阿宝被漂亮叔叔一直抱在怀里,便用黑葡萄似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盯得沈欲都有些莫名。
“你看什么?”
阿宝说:“叔叔以后别欺负文先生了行吗?”
“文先生是好人。”
沈欲垂眸望着她道:“所以,我是坏人?”
阿宝摇头,她平日里就数这张嘴最甜,最会夸人。
偏偏面对这位漂亮叔叔,好似就是不能违心地朝他夸出“好人”两个字。
阿宝头一次生出了犹豫和为难。
她挠了挠有些困惑的脑袋,奶声奶气道:“叔叔是好……好看的人。”
沈欲问她:“那我做你继父如何?”
一旁春喜立马再度紧张了起来。
万一小姑娘说不要,会不会被当场举起来摔死?
可阿宝却道:“我喜不喜欢都没有用,要我母亲喜欢才行。”
可见小姑娘再小,也还是清楚,继父是和母亲睡一起的,母亲若不喜欢,岂不是郁闷地天天都睡不好觉了。
她面前的漂亮叔叔却莫名道:“你母亲自然是喜欢我的。”
阿宝愈发迷惑,“为什么呀?”
沈欲道:“你可以回去问问你母亲,你为什么叫阿宝……”
阿宝怔怔地,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答案。
是哦,阿宝为什么会叫阿宝?
于是知虞刚见到阿宝到了家里后,便突然被她拉着裙摆问道:“母亲,我为什么叫阿宝呀?”
知虞听到这话,周身蓦地僵住。
她抬起眼眸,便瞧见了门口的男人。
她心头猛地一震,对上他微冷却好似笃定的目光,只觉心头警铃大作。
他们……他
们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提起这样的话?
难不成是他发现了什么?
倘若……倘若被沈欲发现了,那……
知虞心头绝望地想到了唯一的念头:他们必然不会允许皇族骨血沦落在外。
一时间,知虞只觉眼前的画面仿佛天旋地转,人也微微地恍惚。
甚至某个瞬间产生了一种为什么阿宝是她和他生的,而不是真的和其他普普通通男人生的孩子……
这样她才不至于担心阿宝被人夺走。
她不愿阿宝被他夺走。
可若她想法子跟着回去妨碍到了女主,从而连累到孩子怎么办……
为了保全孩子……他就算真的带走阿玄阿宝,她又能做什么?只能为了保全两个孩子远离他们……
那一刹那间,无数凌乱混杂的思绪都从知虞的脑海中一一划过。
她语气虚弱地让阿宝先回房间,自己则转身进了另一间屋。
沈欲盯着她,便跟着她进去了。
接着反手将门阖上。
知虞不由转身,眸光惊颤地看着他。
男人便一步一步上前,走到她面前避无可避的位置。
“你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却要用我为了你们母女俩想的名字……”
“你若心里一点没我,为何要这样做?”
知虞:“我……”
她看向他,眸色愈发心虚不安。
落在沈欲眼中,恰好似验证了这点。
他心头似乎掠过一阵难以言喻的激动,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
反而继续对她道:“对方……只怕也不知道,你养下女儿时,心里还想着我吧?”
知虞顺着他的话只是稍稍一想,竟觉得无比荒唐。
他是觉得,她给别的男人生了孩子后,竟在那个男人和那个男人孩子面前心里想着他。
还……还忘不了旧情地给那个男人的孩子取了他给的名字吗?
她想到这处,脸颊越来越热,“你……你想太多了。”
沈欲步步紧逼,“果真是我想多?那你为何不敢看我?”
知虞被他弄得羞臊不已,直到他终于放过了她,她才赶紧冲出去准备晚膳。
当天晚上的晚膳知虞都没有来得及动手,外头的人便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桌上各色菜肴看着便极美味,不光符合宗璟的口味,就连阿宝都很是喜欢,吃得脸上都是菜汁也不肯将脑袋从饭碗里抬起来。
知虞见两个孩子吃得高兴,便也没有阻止沈欲这样做。
只是夜里入睡时,知虞怎么都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白日里沈欲提到阿宝的事情。
知虞知道,沈欲呆在这里越久,他迟早都会知道阿宝的身份。
届时,只怕她最担心的事情就会发生……
于是第二日,春喜便瞧见了夫人突然主动过来与自己说话。
春喜不由受宠若
惊,一一回答了夫人的话后,又听夫人突然问他,“你们要办的事情,办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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