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低沉磁性,“我的诺诺”四个字更是让黎诺脸颊一红,嘴硬道:“我哪有不讲道理?”
傅沉欢又是纵容一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明明自己心虚,担心他生气。跑来闹他,还倒打一耙,先说他的不是。
但即便他什么都看得透彻,也还是忍不住道:“是我不好。”
黎诺心中一软,轻轻将头靠在傅沉欢肩膀上。
其实哪里是他不好,他分明什么都明白。是自己心里觉得内疚,这样胡搅蛮缠一下,好能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沉欢哥哥,你别生我气嘛……我并不是与雪溪有很深的交情才去看他的,只是他到底曾救过我,我承他一份恩情,如果太过冷漠,心中有一点点过意不去。”
她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出着一点点,究竟有多小,“就这么一点点,而且还是过意不去,
() 完全没有任何别的感情。”
本来傅沉欢听见“雪溪”两个字,笑容淡了两分,但看黎诺这样古灵精怪的解释,又忍不住扬起唇角。
“我知道。”他低声。
“你知道,那你还跟我生气,怎么一直不跟我多说几句话?”其实黎诺知道自己有点欺负人,傅沉欢向来话也不多。
只是,自己前脚刚刚给雪溪送了生辰礼,后脚被傅沉欢知道这件事,再看他神色有一点点冷淡,就觉得心虚的不行。
傅沉欢低眉:“我哪舍得生你气。”
就算有一点点生气,也不是对她,而是对自己,他只恨当初为何不是自己第一个发现诺诺,倒让雪溪与诺诺相识,还欠下他一份不小的人情。
他看见他,本就不虞。若再见他与诺诺站在一起,他真怕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杀意。
可是……傅沉欢颇为无奈地垂眸看了黎诺一眼:哪怕是为了诺诺,他再厌他也应当忍耐一下,没得让她难过害怕。
黎诺与他目光对视上,便弯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沉欢哥哥,你别不开心啦,我跟你保证,以后我不会再亲自去了,真的。嗯……以后每年他再过生辰,我就派人给他送些礼物,也就是了。”
这样说完,傅沉欢并没有露出太多欣喜的神色,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黎诺伸出一根细白手指戳戳他。
他看来一眼,不说话。
黎诺忍着笑,真小气。
不舍得逗他了,她直起身子凑在他耳边:“因为我该上心的生辰只有你一个人的,知不知道?我问过乐乐啦,她这个百事通竟然不晓得,还是辗转从罗叔那里打听出来的……”
她语含笑意,嗓音温柔甜暖,“我的沉欢哥哥是五月初九生,对不对?”
她满意的看着傅沉欢原本白净的耳根,在她注视下,一点一点红起来。
上一次傅沉欢的生辰,恰逢他出征北漠,等他回来后,又让他伤心痛苦了六年。黎诺想,此后她会全力以赴,将过往亏欠他的一一弥补。
傅沉欢眉眼无奈,低低说了句:“坐好。”
黎诺最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点记性也不长,明明听见傅沉欢声音略有紧绷,却也浑然没放在心上,还凑在他眼前。
即便一句话也没讲,她那双明澈的大眼睛也仿佛会说话一样,撒娇撩拨,无一不通晓。
傅沉欢实在不想忍了。
他本就在心中暗暗强制压抑深沉的感情。这种压制,在得知她亲自为雪溪送生辰礼之后,攀到了顶峰——太浓烈的爱意涌动,底下满是占有欲的暗流,以及从来没有消散过的汹涌不安。
没有办法告诉她,只有紧紧抱她、深深吻她,才能将压抑的有些刺痛的心脏稍稍纾解。
但他一点也不想吓坏了她。他的心与灵魂已经再无法为礼数所缚,无法控制。可他的行为,最起码要君子一些。
而他到底不是圣人。
傅沉欢的眼眸一寸寸暗下
去,手臂一勾,温热的大掌紧紧贴在黎诺后腰,几乎将她整个纤巧的腰握住。
略施力道,立刻让她丝毫动弹不得,便是有心想躲,也全然做不到了。
黎诺马上感觉自己要遭,赶紧讨好的笑道:“沉欢哥哥,我……”
傅沉欢哪里还会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倾身低头,不由分说吻住她的唇。
这娇嫩的唇瓣犹如带着露水的玫瑰,清甜柔软,叫人一尝难舍。他手上扣的越紧,舌尖愈发深入。
“唔……”她抗议。
他察觉到,更加霸道无声地堵住她的唇,让她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也许,这并非是他有意,而是一旦放纵了自己,便无法控制内心的野兽。
黎诺被傅沉欢吻得眼泪汪汪,她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傅沉欢明明对她无处不纵容,任何情况都温柔小心待她,只偏偏接吻时,力气大的要命。
都说了,她又不是不给他亲。但每次连回应他一两下都无法做到,只能被死死禁锢着,随着他的节奏,连一口气也换不上。
她喘不过气,伸手去推傅沉欢肩膀,却只摸到他筋骨结实的肌肉,仿佛铜墙铁壁一般,根本不是她的力气可以撼动分毫的。
甚至下一刻,他空闲的手抓住她小手,她连最后一点力气也被尽数剥夺了。
黎诺终于想起,自己曾经也是玩火翻车过的,竟然还不长记性把他撩拨成这样。
她完全想象不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深吻吻的腰肢酸软。若不是有他有力的手臂拦着,她简直要软倒在他怀中——她想不出,这世上还会不会有比她更丢人之人。
然而,很快,黎诺倏然睁大双眼,呆愣愣的怔忡片刻,忽然挣扎。
她的动作幅度和先前不同,很明显的抗拒,傅沉欢立刻感觉到,旋即放开她。
但黎诺却并没有像受惊的幼鹿一样躲到角落,还僵硬地愣在原地。
“诺诺。”傅沉欢不知出了何事。
黎诺微微垂眸,余光瞥见坐垫上那一点红,整个人更加呆滞——果然,是教训吧,第二次翻车比第一次更惨烈得多。
她快哭了:“你……你……”
“嗯?什么?”
“……你换个车坐。”
傅沉欢还想查看她情况:“出什么事了……”
黎诺连忙按住他手。
她恨不得原地消失:“我裙子脏了。”
说完之后,她只觉灵魂也出窍了,原来没有最丢人,只有更丢人。
傅沉欢哑然之后,立刻反应过来,心中又怜又爱,被她这副可爱模样逗得有些想笑,却怕她更羞窘,生生忍住:“我让原乐过来帮你。”
黎诺哼唧:“嗯……都怪你。”
他摸摸鼻子,低声哄道,“怪我。”
实在没忍住,在她柔嫩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傅沉欢才叫停马车打帘下去。
其实黎诺也不用原乐帮什么,换了她拿来的干净衣物,又将坐垫换掉,
迅速收拾停当,傅沉欢却又回来了。
黎诺现在看见他就觉得脸颊滚烫:“不是要你换一辆马车吗?怎么又回来啦?”
傅沉欢低低应了声,“嗯,不换。”
他将搭在臂弯的披风展开,温柔细致的围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妥帖的包裹起来。他动作时,无声的爱几乎要从身上溢出来。
修长的手指在为她系披风带子时,时不时会蹭到她下巴。
感觉到有一下没一下的微微痒意,黎诺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别动。”傅沉欢含笑看了她一眼,将披风边角重新压好。
旋即将她轻轻揽进怀中,让她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
就这样永远鲜活生动下去吧。
她的真实,抚平他心中那些不安,让他深爱的同时,甚至生出感激来。
黎诺在他无微不至的体贴中,终于乖巧下来,小奶猫一样缩在他温厚的怀抱中,将手贴在他腰侧,难得一句话也没有说。
周身的温暖让她渐渐眼皮沉重,困倦袭来,几乎就要睡过去。
她脸侧贴在他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半睡半醒间,忍不住喃喃道:“沉欢哥哥,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伤心难过了,我一定、一定不是故意的……你等一等我,不要一直不理我好不好?”
话落,她只听见傅沉欢低低一笑。
他无声的吻轻轻落在她发顶,细致温柔,仿佛一句承诺。
无论你做什么。
我会永远包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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