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盯着他的眼,半天没憋出一个屁来,这时叫号声打断两人的对视,贺云赶忙进去处理伤口。
好在没有什么严重的伤,也没有骨折,大多回去涂涂药就好。贺云拿着医生开的单出来,余书缘伸手问他:“拿来。”
贺云脑袋挨了几拳,还有些懵,余书缘已经拿着单子,付款、取药一气呵成。回到车上时贺云还有种不真实感,愣愣地说:“你继续说。”
“说什么?”
“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贺云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一定要他说出什么答案来——他真的不明白,余书缘的表态对他来说太过飘渺,比一团雾好不了多少。他想要一种承认,至少下次再挥拳头的时候,他可以以“正宫”的身份,狠狠啐李岩。
余书缘定定地望着他,贺云看见他的唇张了张,随后他说:“你真的想吗?贺云,你怎么知道这就是喜欢?”
贺云一哽,确实,他要如何向余书缘证明,这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真挚的喜欢,而不是好奇、猎奇,又或者是自己的幻想——他连自己是否真的喜欢男人都不知道。
“算了吧,贺云。”余书缘轻笑一下:“还有很多时间,不是吗?”
还有很多时间,不是吗?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确认,慢慢相爱,慢慢厮守。是的,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怎么会在结婚后不久就离婚了呢。
难道是因为李岩的谶语: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相爱不能抵万难。
贺云挣扎着醒来,身旁传来余书缘均匀的呼吸声,他将人揽进怀里,边抚摸着他的额发,边想着过去的事出神。
就那么想着,直到快天亮时才重新睡着。贺云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个小时,醒时,看见余书缘站在灶台前聚精会神地热他的牛奶。
他印象中的余书缘有很多种模样:礼貌疏离的、游刃有余地调情的、不分青红皂白地发脾气的、小猫一样乖巧柔软的,他常常分不清哪个才是他,又或者哪个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或许所有都是,因为贺云自己不也那样善变吗。人总会有成长、总会有变化,这一切都不重要。
余书缘察觉他醒了,转过头来淡淡地说:“贺云,牛奶没有了。”
贺云起身,因为睡眠不足有些疲惫:“将就着喝吧。”
余书缘自己热的牛奶时间把握不好,表面起了层奶皮,他轻轻撇去那层奶皮,等待凉下来的时间又结了一层,贺云探过头去说:“加热太久了,放一边吧。”
“你再买一盒帮我热。”
贺云本能地想怼他,像前几天那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那样说,他突兀地想到学生时代的余书缘——还没有那么爱他的余书缘。
为什么偏偏在没有相爱时才能率直地说真话呢?没有相爱时,他们只需想象如何追求对方,然而一旦关系发生转变,维持关系便成了最难的事。越是相爱,越是接近对方,越是无法袒露心中所想,因为相距太近,因为害怕受伤。两人如同拥抱着立在悬崖边上,一旦谁要把谁放开,都会导致双方粉身碎骨。因为这样,不得不去揣测对方的想法,害怕对方将自己放开。
他冷静琢磨着余书缘的心理,惊觉答案竟然如此简单。
贺云快步收拾完走到玄关处:“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买。”
余书缘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作为回应。
即将开门出去时,贺云又想到什么似的,他转过身来看着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余书缘,不知为什么,那一刻,他忽然觉得一切都可以抛下,一切都可以重来。他补充似的对余书缘说:
“余书缘,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爱你,你是我唯一深爱过的人。”
他看着不远处的那个阔别多日的爱人、唯一的初恋、深深互相伤害过的前夫:“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但不一定是以你满意的方式,包括离婚。”
余书缘静静地望着他,双眼的情绪难以探究,贺云继续说:“如果你明白,并且接受,那你就来门口等我;如果不能,你就继续待在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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