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牢狱和污名给他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他的生活习惯、思维想法,都证明他曾经以犯人的身份生活过。他记忆力越好,越是无法愈合。
范淮低下头,整个人被一片阴影所淹没:“有时候知道太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要清晰地面对自己犯下的错。”
“什么是你的错?”穹苍缓了缓,肯定地告诉他说,“这不是你的错。”
范淮低声呢喃道:“是我的错。”
范淮极度讨厌这个地方,这里昭示着他悲剧的开始。一站在这条街上,他就觉得逼仄而窒息。江凌却一次次地回来,一次次地奢望,又一次次地遗憾离开。她对自己的信任,也许早就消磨在这条街的每一个角落,只有身为母亲的固执还在坚持。所以,她才会选择离开。
全都是因为他。
穹苍用从未有过的保证语气朝他说道:“我会替你翻案的,很多人都在帮你。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范淮眼皮一跳,上前抓住她的一只手臂,敏锐地问道:“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田兆华背后的那个人。”
穹苍用舌尖舔了舔后牙,没有马上回答。
“告诉我。”范淮看出她的犹豫,身上翻涌起一股压制到极限的情绪,“老师,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就告诉我!”
穹苍感受手臂上一阵刺痛,她冷静地说:“那你先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范淮反问:“你不是说,我可以信任你吗?”
穹苍觉得在范淮面前的每一个问题都难以回答。
范淮没有催促,时间在二人中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渐渐,他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穹苍斟酌了下,说:“你上次跟踪的那个瘾君子……”
范淮中途打断:“我不是说他。”
穹苍喉咙干涩,可她还是不自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最后,她坦白:“目前有少量的证据,指向李凌松。”
“李凌松……”范淮呢喃着这个名字,深思逐渐飘远。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在到达某个频率时,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沉寂许久的灵魂开始狂啸,要撕碎那个将他推入深渊的人。
穹苍朝他走近一步,觉出他的不对劲:“范淮?”
“我认识他。”范淮的身体像是在颤抖,可是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暴戾,“他来监狱看过我。跟我妈和安安,一直有在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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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川舟签完字,朝里面瞄了一眼。负责看守的狱警笑了下,示意她直接进去。
作为经常跑动的刑警,何川舟跟他们已经混得熟稔。她脱下修身的外套,挂在手臂上,走进房间。
丁希华歪着脑袋坐在里面,见她出现敷衍地扯了扯嘴角。
他问:“穹苍呢?”
“别忘了,你是我抓到的。”何川舟并没有因为他刻意流露出的不屑而动怒,在他对面坐下,同样讽刺道,“把你的高傲收一收吧,手下败将。”
丁希华抬手摸了把头发。
一般的囚犯不至于要求剪那么短,可他几乎剃成了光头。
在摸到一阵毛刺刺的手感时,丁希华笑了一下,说:“你看,我总是忘记我已经没有了头发。”
何川舟坐姿随意,安慰说:“放心,你失去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
丁希华缺乏共情,某种程度上来说,表现出来的就是脾气很好。他淡淡说了一句:“我只是用来警醒我自己而已,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的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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