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流理台,心里一阵阵发慌,至于发慌的原因,自己也搞不明白。就好像心脏也放进滚水里煮过了,破了皮,漏了馅,今天闲逛一天,所思所想,无处遁藏。
实在难以形容自己此刻感受,他好像从未体会过。
随便播个电影,却还是上次汪露曦在这?里没看完的哈利波特大结局。
冰箱里还有汪露曦没吃完的零食和饮料,要清出去,然后断电。
汪露曦走前把她双肩包上的“凤啾啾”挂在了客卧门把手上,这?会儿?就在门上晃悠着,那?是她辛苦辗转收来的,不知为什么留在了他这?里。
袁北走过去,盯了半晌,然后狠狠一拳砸在了门板上。
……
乱七八糟。
袁北从未想过自己离开家的前一晚竟是这?样的光景,他好像个苟延残喘的逃兵,又好像是前人留下?的遗物,破败而饱经沧桑,就那?么孤零零存活于战场之上。
一切都迷幻又颓唐。
他就这?么坐在客厅地?毯上,一夜未睡,坐到?了天亮。
也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有可?能,什么都没想。
下?午的飞机,还有些?时间。
他起身,去给随身行李装箱,装了一半,又懊恼地?将行李箱踢远了,原地?站定,沉默许久,拿来手机,打开和汪露曦的对话框。
[你还住之前那?个地?方?么?]
他想这?样编辑信息发送,可?还没来得?及打字,屏幕画面却跳了一下?。
汪露曦的长语音先他一步发了过来:“袁北袁北,快递昨晚就显示签收啦,你这?人怎么回事,收到?快递也不说一声?。”
袁北不自觉地?,肩膀松泛了半分,他完全没听到?汪露曦说话的内容,只觉得?好像有汹涌氧气重新自头顶灌入。
心从滚水里捞起来了,沥干了。
他又活过来了。
晨起的阳光从落地?窗打进来,落在地?板上,成了灿目的油画。
汪露曦的风格,一句话要拆成几句话说,语速还飞快:“有没有碎掉啊?我?不知道这?东西工期这?么久,我?已?经让老板加急了,可?还是慢……你昨天有拆箱看一看吗?”
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的袁北,目光落向角落的巨大快递箱,一边拿剪刀拆快递,一边打了个电话过去,发现大清早的,汪露曦那?边却很吵。
“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他问。
“我?啊……”汪露曦顿了顿,“也没忙什么,就是没有和你讲话而已?,我?不知道还能和你讲些?什么,也怕不礼貌……”
袁北深深呼吸。
纸箱里面还是纸箱。包了好几层。
“袁北,这?个东西你可?能带不走,但可?以挂到?你的书房里。”汪露曦的声?音很缓。
不知是不是错觉,袁北好像还听见了广播的电子机械音。
……几层纸箱里,还有泡沫纸,要一道一道扯开。
他一边拆一边问:“你现在在哪?”
汪露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的书房里没有你写的字,你说你的字不配裱起来,但我?不这?么觉得?,写得?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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