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活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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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浴室,纪鹤青将袖口挽上去,放水冲洗,迸射的水珠溅到了眉骨,冷冷的没有表情。

他听见尚未缓过劲的干呕,回头瞥了眼,纪花玉还靠在沙发上,双腿蜷曲,小脸惨白,像蔫儿败的花,水汪汪盯着他。

纪花玉不能碰奶油蛋糕,是小时候被打狠了,导致的心理障碍,哪怕只是闻到味道,都想吐。

在芜女山,蛋糕属于稀罕物,一日三餐都无法正常供应的纪家,从未有过。

可当时的纪花玉偏偏想吃。

那年生日,她十岁,自讨没趣地缠着父母哭闹,撒泼无用,结果当然是换来了一顿教训。

纪鹤青冷眼旁观,在房间里看书,不大一会儿,顶着鲜红巴掌印的纪花玉从门缝挤进来。

开始时红着眼瞪他,似乎想怪父母偏心,可吸吸鼻子,又爬到他腿上,双手抱着他脖子抽噎。

纪鹤青懒得将人推开,翻一页纸,漠视地偏开头,避免她将脸上一道道的涕泪蹭给他。

对于这个场景,他都习惯了。

村里人常说,纪鹤青是这座大山里诞生的另类,那骨子里长出作劲儿的纪花玉何尝不是。

所有人都当纪花玉死心时,她胆子要大得多。

私自抱走了家里唯一一只母鸡,跑了几公里,跟沿街拉车售卖的小贩交换了一个劣质的老式奶油蛋糕。

这桩交易,不论是价格,还是和她将要承受的代价都不对等,偏她不在乎,哪怕冲动,也要满足一瞬间的欲望。

可惜,事情干得太粗糙,她在回家的路上就被逮住了,经历了人生中最严重的一次毒打,杏眼肿成小核桃,屁股烂得翻不了身。

那块蛋糕,也被暴跳如雷的父母丢进了臭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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