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跪便是整整一夜。夜风渐寒,钟晏的膝盖渐渐麻木,双腿刺痛,但他咬紧牙关,毫无怨言。心中惦记的,是苏念的安危与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天光微亮时,王妃走到堂前,眉宇间透着不满:“此事到此为止,孩子可以留下,但由世子妃抚养,你必须记住,这一切只是为了王府的声誉。”
钟晏缓缓低头,忍住膝盖的疼痛,恭敬地应道:“孩儿明白。”
王妃淡然转身道:“记住你的身份,不要让本宫再看到这样的愚蠢。”
钟晏低头不语,心中既愧疚又复杂。为保护苏念和孩子,他已甘愿承担一切。然而,这惩罚也让他愈发清楚,苏念和他之间的情感,将永远被掩盖在这深深的王府之中。
不久后,世子妃沉嘉柔被王妃召至内院,得知了这个隐秘的安排。她看着王妃,心中愤怒翻涌。她作为世子妃,从未享有完整的夫妻之情,如今却要抚养一名通房丫鬟的孩子,她感到无比屈辱。
沉嘉柔的脸色微微发白,低声道:“母妃,儿媳并非不愿,但这样实在是……委屈了些。”
王妃的目光一冷,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嘉柔,此事既是家族的安排,也是你的责任。你是世子妃,就要懂得容忍与包容。世人只会知道这是你的孩子,何来的委屈可言?”
沉嘉柔深吸一口气,将满腔的愤怒压下,低头恭顺地道:“儿媳明白。”
沉嘉柔回到自己的院中,脸色差极了。身边的大丫鬟碧云见她受委屈,满脸不忿,小声道:“娘娘,您可是世子妃,凭什么要替一个通房丫鬟抚养孩子?这岂不是……”
沉嘉柔抬手制止了她,眼神凌厉而冷淡,低声道:“不必再说。既然母妃已下令,任谁也不能再插手此事。”
碧云愤愤不平,却不敢再多言,满腹的怨愤只能压在心底。府中的其他下人也纷纷私下嘀咕,但因王妃的严令,无人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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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一向在王府中伪装成疯癫的下人,极少引人注意。他身着破旧的衣服,头发凌乱,步伐虚浮,看起来像是个不太清醒的杂役。但实际上,他的本事无人能及,武艺高超,行踪诡秘,少有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某夜,他接到任务,悄然离开王府。任务的指令简洁而冷酷:目标是一名外来密探,冒充商人悄悄潜入京城,企图刺探王府的机密,任务要求干净利落,切不可留下任何痕迹。
他在夜色中穿行,动作轻盈敏捷,身影消失在街头巷尾之间。他的行踪犹如黑夜中的游魂,融入每一处阴影,悄无声息地穿过各个街道,来到目标的居所。
目标住在一间简陋的客栈,深夜已无人影,只有微弱的灯火从纸窗中透出光芒。石头轻轻踩上木质楼梯,步伐无声,几步便已到了目标的房门前。他侧耳倾听片刻,确认了房内的动静,目光一冷,抽出匕首,闪电般推开门,踏入房内。
那人瞬间警觉,手探向桌边的刀,想要奋力抵抗。但石头的动作快得让人无法反应,他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掠过,匕首划破空气,直接刺入那人胸口,精准而致命。
那人喉咙中发出微弱的喘息,瞪大了双眼,不甘地看着石头,最终倒地无声。石头冷静地抬手,将匕首上的血迹在目标的衣襟上擦干净,动作娴熟且冷酷,仿佛在完成一件毫不费力的日常琐事。
处理完尸体后,他将房间简单整理一番,制造出目标在半夜悄然离开的假象,然后再度融入夜色中,悄无声息地回到王府。
这次任务完成后,他心中却有些不安。回来的路上,他得知了苏念出逃失败的消息,心底竟隐隐生出懊悔。若不是自己离开,她的逃亡未必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他清楚作为刺客的规矩,不能有任何情感牵绊,但这一刻,他的内心却难以平静。
带着这份压抑的冲动,他趁着夜色,悄悄来到苏念的住处,躲在窗外远远望着她。他不能接近她,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存在的真正意义。多年来,他习惯了隐藏自己,习惯了将一切情感藏在心底,然而此刻,他的心中却闪过一丝动摇,仿佛她的孤寂让他无法漠然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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