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山庄番外——西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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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昭昭尚沉浸在戏曲中,余音绕梁,眸光不自觉又落到那素衫书生上,目光灼灼,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欣赏与神往。谢辞衍嘴角轻抿,眸色淡淡,头一回觉得这词曲唱得实在聒噪。

“夫人可用了午膳?”谢辞衍自然落座于她身侧的位置上,语气轻缓,唤得极为温柔,只“夫人”二字咬字特别重些,似是在向周围人昭示着什么,“这出戏竟有如此动听?竟看得这般入迷。”

连他何时落座,也丝毫未觉。

嫣昭昭这才恍然回神,偏头看他一眼,见是谢辞衍,唇边扬起笑意,却被他眼底暗藏的深意看得微怔,“谢郎君怎的来了?”

“来看看夫人。”他说着,动作极其随意自然地勾起她落在耳侧的一缕发丝,指尖细细缠绕着,语气轻描淡写,“夫人看得如此入神,是觉着这戏唱得好,还是......唱这出戏的人好?”

他语调温和,尾音却不由沉了几分,声线贴得极近,似想将她灼热的视线能落回自己身上,“嗯?”

嫣昭昭此刻心里头藏了点不可为他知的小心思,哪听得出来他话中蕴藏的别有深意,不假思索随口便回,“这是何问题?戏文若唱得好,自是少不了唱戏之人的功劳啊。”

她说罢,抬手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却再一次悄然落回到那戏台上的戏子书生上。

戏散时,外头雪已停,夜风更冷了几分。嫣昭昭捧着暖炉出了戏台,步履轻快,似心情十分愉悦,走出两步又忽然回身看了眼戏台,恰见那素衫书生正收整衣冠,神色尔雅,举止斯文,一如那戏里所唱的温润情郎。

那日之后,嫣昭昭不知怎的,对那《西厢记》愈发上了心。次日,本极畏寒的她竟亲自去往那戏班歇息的院落,一待便是一个时辰。直至谢辞衍处理完公务归来,见屋里没人,才得知她竟又去寻了那戏子书生。

他眸色微敛,却并未急着将人带回。只撩袍落座,修长的指尖在案几上有节奏地轻点着,一下丶又一下,待那抹玄黑身影无声出现在面前,他指尖骤然一顿,嗓音低沉透着冷厉,“那戏子,究竟是何来历。”

来人单膝跪下,垂首作辑回道:“回主子,那戏班唤作‘澜园’,是城南颇有名声的角儿。近三月因一出《牡丹亭》而声名大噪,演书生者名唤言玉,是班中最负盛名的花旦,自幼便在戏班中学艺,来历清白,并无不妥。”

“无权无势?”谢辞衍挑眉,语气淡淡,仿若并未将此人放在眼里。他目光幽深了些许,像是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微勾了勾唇角,却不见分毫笑意,“盯紧了澜园的人,莫要惊动了他们。”

“是。”那抹黑影应声后,便如来时般悄然消失无踪。

待谢辞衍独自一人来到那戏班歇息的院落时,尚未入门便已闻见那言玉清亮婉转的嗓音,唱的依旧是那出《西厢记》。他步履稍沉几分,厚雪之上“噗呲”声起,踏得极重,却仍旧没有引起屋中人的半分侧目。

一曲将尽,谢辞衍正好携着满身风雪踏入屋内。

嫣昭昭瞧见他,自然地露出一抹笑意来,不由自主起身欲抬手抱住男人,却被他侧身避开,声音温低,“我身上凉。”

他似漫不经心地扫了那一身戏服的言玉一眼,语气温和却意味难辨,“夫人怎的今日又来听戏?这出《西厢记》竟叫你如此着迷?”

他话说得轻,眼尾却不着痕迹地掠过那书生,眉目淡淡,笑意却不达眼底。

似察觉谢辞衍的目光,言玉恭敬地朝他翩翩一礼,含笑拱手,温声道:“澜园承蒙公子夫人厚爱,感激不尽。”

嫣昭昭轻轻一笑,唇角勾出几分懒意,眉梢却藏着一丝狡黠。她故作随意地偏过头去,眼角却偏偏瞥向一旁的书生一眼,“近日实在闷得紧,听听戏图个消遣罢了。”她语气轻柔,姿态带着几分慵懒,指尖不着痕迹地勾了勾谢辞衍微凉的指节,娇嗔道:“谁让谢郎君忙于正事,,无暇陪我,便只好自己寻些乐子咯。”

谢辞衍眸色晦暗不明,藏于玄色狐裘中的手指不觉收紧,须臾又松开。“夫人既如此喜欢,便让这戏班多留几日。”他唇边笑意更深半分,却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笃定,缓步至她身后,影子将她整个人都罩住,嗓音低沉缓慢,似一种无声的占有。

他顿了顿,眼神淡淡掠过言玉,意味不明地道“我也一道来听听,这戏......唱的究竟有多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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