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有一家卖小吃的小摊,摊主是一对胖胖的西班牙夫妇。丈夫正热情地朝每个过来人推荐着小吃;他的妻子则在一旁熟练地往酥脆的churros上淋些热乎乎的的巧克力酱或是刚熬制好的糖浆。
“您好,请问能不能来一份巧克力churros?”
我听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回头,再一次看到他双眸里那片沉寂的北海。大概是因为快到圣诞节了,莱姆斯卢平居然带上了一条红棕色的围巾。
“你也在这里啊。”他温和地朝我打了声招呼,我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拜托,小镇一共就这么大。
“60便士。”摊主乐呵呵地看着我们,
“这位美丽的小姐需要来一份吗?”
“这就是给她的。”他抢在我前面说道,
我有些恼火,这个人做事就像他讲话一样总是不明不白的。
他拿走了我手中的一大捧铃兰,另一只空闲的手把巧克力味的churros递给我,
“趁热吃会比较好吃。”
“谢谢。”我干巴巴地说,“其实我可以自己买的。”
他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解释,“你等会儿还要去哪里逛吗?”
“没有了,我准备回家。”
“那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好像不太方便。”
“谢谢,麻烦你了。”看着他真挚的眼神,我觉得我的脸好像又红了,我总是不太好意思拒绝他。
斯卡布罗的确是一个有故事的小镇,彩色的烟囱小屋,圣玛丽教堂的彩色玻璃窗,北湾的鹅黄色城堡…中世纪建筑的每一粒瓦砾,都是人们对优雅生活的极致追求。寒风里掺杂着几丝海水的咸味,我把半张脸缩在了厚厚的围巾里。
“听说北湾最近晚上总是闹鬼。”我和他一左一右慢慢地走在石板街上,“深夜还能在那里听到尖叫声。”
“你听谁说的?”他转头看向了我,神色有些古怪,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我也是听酒吧里的客人说的,”我以为他是巫师,不太会关注这些灵异事件,“斯卡布罗是一个很古老的小镇,什么故事都有。”
然而他并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老一辈总是很迷信,但这种故事听多了就见怪不怪了。怎么?你怕晚上有女鬼跟着你?”
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心想着格兰芬多的无头尼克才叫吓人,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领着他轻车熟路地在狭窄的小巷里穿梭着,来到了我住的公寓门口。古老的红砖墙上爬满了藤蔓,到了夏天这里还会开满粉红色的小花。
“进来吧,”我没有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
“好歹你也送了我一路,吃点东西再回去吧。正巧,我冰箱里还有很多东西。”
“你准备把花插在哪里?”他有些不自然,好像非得找些什么事情做才能缓解尴尬。
“哦,”我指了指餐桌上空空的玻璃花瓶,“你就把花插在这里吧。”便转头打开了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汉斯太太每次都很客气,她送给我的蓝莓玛芬蛋糕和黄油曲奇饼多到一个人压根吃不完。
恍惚间,我听到了一阵叮铃桄榔的声响,有些疑惑地摸了摸鼻子,插花的动静好像不至于那么大吧。当我朝餐桌方向看的时候差点要气晕了过去;一只棕色的猫头鹰正站在餐桌上神气地看着我,好像是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桌上的花瓶被它踢翻了,白色的铃兰也散落一地,它嘴里叼着的不是别的,正是我每月订阅的《今日魔药学》。
自从我气愤地写信向杂志出版社投诉猫头鹰早上来得太早会影响我的睡眠质量,他们就选择了在每周五晚上把杂志送到我的公寓里。
正当我忿恨地和这个不速之客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对面的人已经眼疾手快地把杂志从它的嘴中扯了过来,(为此猫头鹰还不满地啄了啄他的手)。封面上一位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巫正带着滑稽的圣诞帽朝我们喜庆洋洋的挥着手——显而易见,他荣获了这个月的“最佳魔药大师”。
“对不起。”
他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甚至是有些无辜。他拿出魔杖给桌面清理一新,尽管我之前从来没有看过他施咒。杂志已经被他放在了餐桌上,但他似乎并不准备开口。
我有些心虚,为什么他总是在道歉。虽然他的态度有时候确实让人捉摸不透,但他确实什么都没有做错。我将手中的果酒塞给了他,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和他面对面下,好像他是威森加摩被审讯的犯人一样。
“你是不是有时候会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一个巫师,为什么会对麻瓜那么熟悉?”我拧开了果酒,心里噗噗地冒着泡。每当一个人想要隐藏一个秘密的时候,总是需要更多的谎言去修饰。久而久之,我们就会淡忘真相到底是什么了。
他学着我的样子抿了一口果酒,为我开脱道,“每个人都会有秘密,这并不算什么。”
“我父亲是一个麻瓜,母亲曾经是一个巫师。在七年级的时候我母亲和妹妹被食死徒在家里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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