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蜇身后一只巴掌大的海龟猛地张开嘴巴，一口咬上了它的口腕。
海蜇惊恐万分地扑腾着：“……！”
玄衣剑：“……？”
它放下了手里记录的玉简，一头扎进湖水想要看看这诡异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衣快出去，我在抓神格！”
姜洛玉的声音从海龟嘴里发出，莫名透着股喜感。
玄衣剑立马听从命令冲出湖水。
湖面之下，变成海蜇的神格和化为海龟的姜洛玉依旧在对峙着。
神格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很明显拥有自己的意识。
姜洛玉讨价还价着：“你和我出去走一圈儿我就让你回来，想要什么都能给你。”
他体内要是再多一个战神神格……
姜洛玉根本不敢想，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战神看见青神神格后，不会依旧坚持把“神位”给他。
你追我赶的戏码持续了将近一刻钟，海蜇被啃了好几口，虽然没破油皮，状态肉眼可见的萎靡。
姜洛玉有些怀疑这东西真把自己当海蜇了，刚才说的话全都是对牛弹琴。
“太慢了。”战神残念带着不满的声音从外界传来，“吾没有时间等你圆谎。”
海龟彻底拦下了海蜇。
云海之上，双眼紧阖的青年浑身上下陡然青光大盛，那光亮刺痛了战神残念的眼睛，以及他手里煞气四溢的神格。
战神的神格外表同样呈现出白骨化，接触到青光的时候瑟缩了一下，似乎对这种满是草木气息的东西很是排斥。
战神残念有些可惜道：“你竟说的是实话。”
“我……”姜洛玉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抓了抓手。
他的身体里流动着一股很特殊的东西，不是仙力也不是神力，更像是单纯的神息。
虚浮的神息环绕在经脉里，沉寂许久的真源之力再度活跃起来，姜洛玉看着战神残念手里的神格，突然冒出来想把它拿到手的念头。
这和之前的想法背道而驰，他清醒的知道这或许是青神神格作怪，又或者是神主的手段。
可他依旧想要。
“咻──”得一声后，姜洛玉做出了选择。
战神神格来到了他面前，又化作红光钻进他的识海。
战神残念一愣，随即对着姜洛玉行了个抱拳礼：“既已如此，我便去了。”
话音一落，残念所处的位置便多了一具和幻梦里一模一样的骨架，区别在于这句骨头是眼眶里没有熊熊燃烧的幽火。
姜洛玉走上前把手放到了骨架前，如同植物根系般的细丝从指尖生长延长，眨眼间吞没了白骨。
一时间红光大盛，青光又后来居上。
二色光芒打得难舍难分，不知过了多久，天地间寂静无声。
天地琉璃兽“哞”了一声，飞到气息内敛但又十分有压迫感的青年身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头：“玉玉，还要去找骨头吗？”
姜洛玉摸摸团团的大脑袋：“嗯，我们继续。”
第二处目的地是雷泽境东南部的倒挂天河。
这地方还算好找，因为东南的步天山一直流传着关于“倒挂悬河”的传说。
传说此河乃十万年前天罚后忽然出现的，极有可能是神界的东西。
不过这传说虽被口口相传，却没人能真正见过那河的真面目，以至于步天山的天材地宝被人掏空后就荒凉下来。
又是半刻钟，一人一兽到了步天山。
神界雏形嚼着新到手的神力，龇牙咧嘴：“这山比我的都秃。”
的确如此，步天山从外表看过去就是座连低矮仙草也没有的荒山。
那时候悬河的说法盛行，于是步天山被各路仙修、预备仙役当做了必来之地，找不到河就顺两把草回去。
万一这草被天河滋养有了什么特异之处呢？
这也导致步天山荒废地比较彻底。
姜洛玉来到山脚，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问神界雏形：“你这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儿吗？”
神界雏形嗅了两下，后知后觉自己嗅闻的动作有些像狗，尴尬咳了咳：“闻到了，这回是……”
“有点苦的墨汁、竹子的清香、还有树皮味儿。”
这次的形容比上一次具体些，姜洛玉听完眸光微动，抬手封了自己的修为，又撤去了护身结界。
这些还是不够，他迟疑片刻又催动了功法，把自己变成了彻底的“凡人”。
神界雏形：“你疯啦？！”
好端端的封修为做什么。
“我没疯。”姜洛玉抬头看了看隐没在云雾里的山峰，又低头扫过脚下浮现出的娟秀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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