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就起来了。”我笑了笑。
“我说昨天晚上怎么没看到你们呢,原来都躲在这里喝酒啊。”她低头看了看这一地残骸,脸色变得很是奇怪,“你们怎么喝了这么多?”
“都是他喝的。”我指了指房间里面。
“那他怕是要睡一天了。”妲妲有些幸灾乐祸地说,“这酒不仅劲大,还助眠,平日里我睡前都会抿一点,睡得好。”
她又指着楼下,“这一群,八成一时半会也醒不了了,也好,寨子里难得这么清静。”
看着她大大方方的笑容,突然想到薛流风之前跟我说的那句“你真的会后悔的”,我直到这时才有些隐隐明白了他的意思。
“妲妲姐早。”身后传来宿醉后有些沙哑的嗓音,本该沉睡一天的薛流风清醒着站在门口。
妲妲也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你怎么醒了?不要再睡会儿吗?”
他指了指打开的门,说:“灌风,冻醒了,就不困了。”
门是我开的,出来后我也没关。
我没接话,他也没主动理我,妲妲那通透的心思瞎转一下,便打算溜了。
“我下去收拾下,瞧这乱的,你们再休息会儿吧。噢,门口这些你们就放着,不用动手,我一会儿就来收拾。”说完她便下了楼。
这下楼上就只剩我,还有一个已经完全酒醒的薛流风。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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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清早确实冷的不行,我转过身想回到房间,却见薛流风干脆地斜倚在门框上,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侧身跨了过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了。
“你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继续问,我现在可不困了。”他笑得有些冷。
原来他还记得喝醉之后的事情,但却不复醉酒时的讨喜。
“我问,你就会说吗?”
“怎么不会?”他凑近了一些,笑意未达眼底,“反正你都知道了,再给你多讲讲又有什么?”
“我知道的也并不多。”
“无所谓,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不会死心,与其让你和他们接触,不如我全部都告诉你,兴许你就自己主动走了。”
“因为我的身份吗?”我冷不丁地问了他一句,“因为我是秋成英的儿子,因为我是秋原的少主?”
他脸色骤变,而后嗤笑了一声,松开了我。
“我说你怎么会无缘无故跑来南疆,还故意换了名字,怕是心里早就在怀疑了吧?你那个德高望重的好父亲。”
“是又如何。”我没有辩解。
“我居然还真当你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天真。”
“我本来就只是怀疑而已。”我冷静极了,“直到刚才,我才确定。”
“然后呢?你不准备为你的好父亲做点什么吗?”他有些不怀好意,“比如替他剿了我们这些‘魔教余孽’?或者多探探我们的底细好让他们的‘正义之师’再来一次?”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用力扯住他的衣领,冷冷地看着他,“你就真当我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吗?”
“是非不分?”他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低低笑了几声,“这个世上哪有什么是非不分的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人心之外自有另一套是非,为了私欲也好,因为恩怨也罢,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那是错的也必须得说是对的。只有心里的是非分明,那才是十足的蠢货。”
我怔怔地看着他,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这和以前的他,完全不同。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南疆?”他从我的手中扯回自己的衣领,整理了一番,然后很是玩味地看着我。
“我逃出来之后,最先去找的是我父亲的那几个‘好兄弟’,他们说相信我爹不是这样的人,安慰我,然后再如避蛇蝎一般地将我赶走,我不死心,直到最后直接被人踢出门外,还说没将我抓起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施舍了。”他的语气轻快,我心里却是一紧。
“他们怎么能这样?”我没忍住。
“能怎样?他们也没说错,我一个被追杀到苟延残喘的丧家之犬,能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他们没落井下石,确实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施舍了。”
他云淡风轻,好似遭遇这一切的不是他自己一般。
“但我当时不明白,我就想,魔教就魔教,不认又如何,认了又如何?这种江湖,乱了也罢。”他走回床边,吊儿郎当地靠着,“我倒真想看看,他们一个个被钉在血池之上的模样。”
“薛流风!”我震惊地看着他。
“很生气?”他若无其事的很,“可我说的实话,我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既然都说我薛家是魔教恶徒,那我就去做这个恶徒又怎么样?做个恶徒,好歹能让他们闭嘴。”
“所以你就入了红莲教?”
“差不多吧,”他的手搁在腿上,时不时地点着,“然而我来了之后,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魔教,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啧,秋庄主真是好一场大戏,一招祸水东引真是妙啊!你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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