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丶兄长遇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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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一国之君,每到官衙散值之时,竟常常不走御道,不回养心殿,而是偷偷飞檐走壁般,来到贵妃宫中「蹭饭」。

在宫中流言里,这已不是什麽新鲜事,几乎十日之中,便有八九日能见皇帝出现在长春宫。只是,在这里,他并非九五之尊的圣人,而更像是一个心怀歉疚的家翁。

善鸢一向称他为「义父」,鹿壑也乐呵呵地应承着,似乎极享受这份亲近。

只不过,贵妃对他的神色淡淡。那份淡漠,不是冷若冰霜,而是一种经年累积的厌倦与压抑,让鹿壑眼里的光几度明灭。即便如此,他仍不恼火,反倒在善鸢身上寻了台阶,冲着她招手。

善鸢心中尴尬,偷偷看了贵妃一眼,又转向皇帝,眉梢微微颤了颤。显而易见,今日贵妃心情不佳,不欲搭理这位「不速之客」。可皇帝偏偏厚着脸皮要来凑趣,两人之间的氛围沉闷又拗口。

善鸢暗自叹气,终於还是依着皇帝那殷切的眼神,走到义母身边,努力做起润滑的角色。

贵妃见她过来,神色才缓和几分。舒染染伸手将她拉坐下,嗓音清婉:「怎麽毛毛躁躁的?快净手坐下来。」

一双美目轻轻眨动,明媚如春水漾开。年近半百的舒染染,却依旧风韵犹存。眉眼间既有少妇的妩媚,也有历经风霜後沉淀出的风姿,宛若一樽温婉而难以褪色的美玉。

「颂仪,吩咐上膳。」她吩咐一声,宫女立刻应声退去。

在长春宫里,皇帝的地位甚至排在善鸢之後。这样的微妙,若非亲见,旁人断不会相信。

一桌膳食,安安静静。天家规矩大,食不言丶寝不语。鹿壑虽欲与舒染染说上几句,却被她冷冷的神色压回喉中。善鸢小心地夹着菜,像极了夹在风暴中心的小舟,努力维持着水面的平静。

直至用膳完毕,舒染染才慢慢抬眸,斜睨皇帝一眼,声音淡漠:「今日是十五,还请皇上移驾凤銮宫,莫要来妾身这里添堵。」

凤銮宫里的那位,不敢对皇帝撒泼,可对付舒染染,却是毫不留情。这一来一往,对舒染染而言无异於折磨。

「染染……」鹿壑眼底闪过一抹哀伤,语气近乎哀求。可舒染染神情不改,淡若止水。沉默片刻,他只能无奈妥协:「明日,我再来看看你。」

「不必了。」舒染染冷声拒绝,乾脆利落。

善鸢低头啜汤,心中暗暗打鼓。自她记事以来,义父与义母间确也曾有过温和相处的日子,但自从鹿鸣离开,那份温和彻底破碎,馀下的只剩无穷的隔阂。

舒染染心中怨着鹿壑。

也只有她敢如此恨他。

因为鹿壑爱她,却无能护她与孩儿周全。女人在无子的时候,可以为爱情孤注一掷;可一旦有了血脉,便无法再忽视男人的无力与无用。然而到那时,已无回头路。

「阿鸢,多陪着你义母,义父先走了。」鹿壑语气低沉,眼底透出无可奈何。

「儿臣遵旨。」善鸢低声回应。这一声「儿臣」,是皇帝对她特殊的宠爱,也是一种将她放在心上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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